宋婆子见生意做成了一大票,心里十分欢喜,磕头的时候,嗙嗙直响。
刘嬷嬷领着宋婆子出来结帐,宋婆子在从帐房的手里拿了两千四百银票后,转手就将四百两银票,硬塞进了刘嬷嬷的袖口。
“刘嬷嬷,您老人家总照顾我的生意,一点小意思,也就是个茶钱,完全不成敬意,万请笑纳。”宋婆子不仅塞了钱,而且,话也说得贼圆润,让人格外的舒坦。
刘嬷嬷见宋婆子的如此会做人,不由笑眯眯的说:“我说宋妹妹,我托伱的事儿,别忘了就成。”
宋婆子知道,刘嬷嬷的儿子娶了妻后,一直没有抱上金孙,这就琢磨着,给她的儿子买个屁股大的通房丫头回去,以便传宗接代。
“刘嬷嬷,您老人家就放心吧,我一定仔仔细细的替您老人家打听着。”宋婆子一边客套着,一边心满意足的从偏门离开了隆府。
大清朝的户部衙门,其实是整个朝廷里,最忙碌的一个衙门。
每天,在户部衙门的门房里,等着玉柱接见的京官和外官们,少说也有三十几人。
朝廷的银子再多,也不够花。
玉柱自己就说得很形象,十口大缸,却只有六个盖子,只能拆了东墙补西墙,左支右绌的缝缝补补了。
进了清溪书屋之后,玉柱见宗人府的宗令雅尔江阿,管着内务府的老八,还有管着工部的大学士王掞都在场,也就明白了,找他逼钱的来了。
“臣儿玉柱,恭请汗阿玛圣安!”
“伊立!”
随着老皇帝的叫起,玉柱便站到了一旁。
“玉柱,宗人府的银子,怎么还不拨啊?”老皇帝盯着问玉柱。
玉柱哈下腰,皱紧眉头,十分苦恼的说:“回汗阿玛,浙江和江苏的应缴库银尚未送来,户部的银库里,没银子啊。”大大的叫苦。
老皇帝点点头,转头瞄向了雅尔江阿。
雅尔江阿确实在背地里告了玉柱的刁状,但是,他也知道玉柱的厉害。
现在,当着玉柱的面,雅尔江阿也只得说:“宗人府要修玉牒了,需要花一大笔银子,这确实是大事,还请玉中堂多多少少给点银子吧?”
玉柱淡淡一笑,开始帮雅尔江阿算帐了。
“上个月九号,户部刚刚拨了三十万两银子给宗人府,这才几日,就全都花光了?简王啊,西北正在打仗呢,花钱如流水,我又不是聚宝盆,也变不出半两银子啊!”玉柱的意思是说,真逼急了,那就要派人查帐了。
这年头,哪个衙门的帐目,经得起细查?
雅尔江阿,原本是玉柱的顶头上司。只是,他的运气不好,得罪过老皇帝,被罢了官,回家休息了好些年。
不巧的是,雅尔江阿在家里无所事事的时候,玉柱在朝堂上平步青云,已成参天大树了!
雅尔江阿不敢说话了,老八主动站了出来,异常诚恳的说:“玉柱弟弟,造办处的关系重大,银子不能停拨啊!”
玉柱拱了拱手,说:“八哥,造办处的银子,从来没有停拨过。只是,短短的半年之内,就花了一百多万两银子,至今未见核销帐目啊。”
这意思说的很清楚了,给钱可以,先销了以往的帐目,再行拨款。
如果是一般人,老八自然敢做了假帐拿来糊弄。
偏偏,玉柱的手底下,有一批擅长查帐的高手,老八也不敢硬顶了。
和宗人府不同,造办处的事儿,都是老皇帝的私事,花钱如流水,实属正常。
玉柱也不敢一直卡着造办处的银子不给,只是,户部的银库里,确实只有一点压库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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