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年羹尧再怎么权势极大,手也伸不到满城里边来。
玉柱故意选择不住满城里边,而去了陕西巡抚衙门。那是因为,驻防的八旗兵们,天然不可能服气年羹尧。
历史上,年羹尧其实是仗着老四的支持,在西北的军中大搞血色恐怖,这才勉强压制住了八旗下的骄兵悍将们。
等老四想收拾年羹尧的时候,他手下的八旗兵们毫不迟疑的就把他给卖了。
玉柱呢,再怎么说,他也是满洲镶黄旗下的大贵族。
在八旗制度之下,只认旗籍不认人。也就是说,不管你是土生土长的满洲旗人,还是抬旗的新满洲旗人,都是一家人。
年羹尧所在的汉军镶白旗,就不同了,年家以前可是被掳去的汉人奴仆啊。
鄙视链条,无处不在。
陕西巡抚衙门,位于西大街鼓楼以北约一里处,即原西安市政府,现莲湖区政府所在地。
玉柱在西安待过一段时间,他自然知道这段老典故。
所以,进门之后,玉柱踱着四方步,饶有兴趣的比对着,古今有何不同之处?
巧合的是,年羹尧所驻的川陕总督府,恰好是如今的碑林区政府所在地。
进入内院之后,陪着玉柱一起来西安的曹颐,笑吟吟的迎了上前。
玉柱心里明白,老皇帝故意让曹颐陪着他来西安,倒不是想监视他,而是想折腾他。
以老皇帝对玉柱能力的了解,当然很明白了,曹颐不可能监视得住玉柱。
但是,曹颐的存在,又必然会让玉柱想起福彭那个天大的把柄,以及妻妾子女们都在京城里当人质呢。
这人呐,有了看重的东西,才会被拿去做把柄。
孙老太君和曹寅都去世之后,曹颙又子承父业的接任了江宁织造,曹颐也就没啥牵挂了。
在曹颐的伺候下,玉柱刚换上便服,才坐下喝了半盏茶,就听吴江来报,陕西布政使额托求见。
玉柱一听,就信口笑道:“必是年亮工,又出妖蛾子了。”
曹颐这一路上,被玉柱滋润透了,心里别多美了。
她不由吃吃一笑,说:“爷,您怎么知道是年亮工出招了?”故意凑着趣儿的逗男人开心。
玉柱瞥了眼知情识趣的曹颐,笑道:“新官上任,半月不理公务的规矩,额托都顾不上了,显然是遇见了处理不了的事儿。”
果然,额托进来后,苦着脸说:“禀玉宫保,年制台要求陕西粮台,在半个月内,运送三十万石粮食去西宁。唉,这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玉柱一听就明白了,额托这是不安好心呐。
道理其实是明摆着的,年羹尧虽然狂傲,确实颇有才华,他不可能下达陕西粮台完成不了的任务。
额托故意来找玉柱,显然是想让玉柱和年羹尧对撞上去。然后,陕西的大小官员们,就可以当墙头草,左右逢源了。
如果,玉柱真的是年轻气盛的键盘侠,很可能就中了陕西老官僚们的圈套。
嘿嘿,人在大清的官场,位置是老皇帝给的,威望却需要靠玉柱自己去树立。
玉柱一直没吱声,很有耐心的听额托唠叨了一大堆,末了,他才淡淡的说:“既然是年制台下的札子,额大哥,你去南院门找他解释,才是正经的道理吧?”
“这个……”额托万万没有料到,玉柱竟然如此的滑不溜手,一时间,他竟然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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