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对杨森的情况已经很清楚了,玉柱也没多问近况,只是笑着说:“杨老哥子起复的事儿,本爵部必会单独奏于圣上。”
妥了,杨森心里一阵狂喜,赶紧起身,单膝跪地,红着眼圈说:“老抚尊不以森粗鄙,如此重用提携,森无以为报,唯有牵马拽镫尔。”
这话文诌诌的,艰涩难懂,骨子里却是彻底投靠于玉柱的门下之意。
玉柱丢了个眼色过去,文德纳赶紧上前,搀扶起了杨森。
在老皇帝的眼皮子掌着兵权,玉柱一直谨守人臣的本分,绝不公然广布党羽,免得给老皇帝留下结党谋权的坏印象。
但是,这并不影响玉柱提拔个别的老部下。
这年头,哪个当官的,手底下没有几个得力的自己人?
只要不是大范围的结党,老皇帝也都可以理解并包容。
当着杨森的面,玉柱公开给出了承诺,要把杨森起复的事直达天听,单独告诉给皇帝。
这个承诺的分量,杨森若是依旧懵懂无知,那么,他的官运也就到湖南按察使为止了。
只是,杨森却是眼明心亮的大明白人。
所以,他紧跟着跪了,拜服于玉柱的座前,主动投入了玉氏小集团之中。
文德纳对于杨森的表现,也甚觉惊艳,此人绝不糊涂!
玉柱才多大的年纪?现在已是二品高官,还是宗室爵里的辅国公,此诚前途不可限量也!
大清的官场之上,年纪的大小不值一提,向来都是先达者为尊。
谁先站到了更高的平台上,对皇帝拥有极大的影响力,谁就是本派系的开山宗师。
朝里有大实力派撑腰,杨森的按察使才能坐得安稳,这是傻子都知道的真理。
将来,杨森若想更上层楼,还需要玉柱的大力提携呢。
玉柱中状元后,进入官场以来,杨森是第一个彻底投靠过来的三品官。
按照千斤市骨的逻辑,文德纳有理由相信,杨森将来的地位,肯定会远高于湖南按察使。
杨森主动拜入门下后,关系迥然不同了,玉柱便改了称呼。
“木林兄,你回驿站之后,尽量少出门即可。”玉柱若明若暗的给出了暗示。
杨森按捺住心下的窃喜,欣然从命,俯首贴耳的说:“柱爷的教诲,门下一定牢记于心,必会老老实实的待在驿站里闭门读书,哪儿也不去。”
端茶送客之后,玉柱信口问文德纳:“此人如何?”
文德纳仔细的想了想,说:“爷,此人若是出任按察使,就是除了汤公之外,您门下的第二人了。以门下之见,此人可堪大用,却尚须观察一些时日。”
玉柱很想抚须轻笑,然而,老天何其不公,堂堂柱爷,竟然面白无须耶?
凌晨,天未亮,玉柱就进了宫。
玉柱一边和老皇帝闲聊,一边帮他舒筋活络。
“老爷子,当初啊,我去偏沅剿匪,多亏了这杨森从旁协助……”玉柱当着老皇帝的面,狠狠夸奖了杨森一通。
“杨森?”康熙凝神一想,又问玉柱,“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是你保举的第一个正三品官吧?”
“老爷子,您的记性真好,就是他。”玉柱赶紧大拍老皇帝的马屁。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