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寅和曹荃,磕头还礼,玉柱闪身避过了,口称不敢。
玉柱再瞧不上曹家,曹寅也是他的岳父,是小铁锤的亲外公。
晚上人少,曹寅就和曹荃商量:“二弟,你先去歇会儿吧,睡足了,再来换我。”
曹荃红着两眼,摇了摇头,说:“我不孝啊,哪里睡得住?”
玉柱才懒得插手曹家的事情呢,曹家的兄弟两个,若是累了,自然会去歇息的。
按照惯例,孝子们其实是可以轮班值守于灵堂的。
曹荃硬着撑不肯走。
曹寅觉得,一起这么熬着,肯定不是个事儿,便先到后头找位置眯眼去了。
玉柱也办过两次举殡了,就算是规矩没有老十二那么熟悉,也大致知道一些老例儿。
嘿,单单是灵堂内的这些诵经的和尚,就要开销不小的银子啊。
按照京城的行情,请一位道士来,大约只需要花十两一天。和尚,至少要翻五倍以上,也许还不止。
现场,共有三十几位和尚,一天就是多少银子?
幸好,玉柱接手了曹家的巨债。不然的话,如此奢华的举丧,肯定会被御史弹劾的。
举丧的主持人,改为了玉柱和老十二之后,排面和档次陡然提高了许多倍。
科道的言官们,也都要仔细的掂量掂量,扫了玉柱的面子,承受得起严重的后果么?
说实话,老十二都镇不住的场子,气场强大的玉柱,却按得住局面。
小小的御史,得罪了实权极大的玉柱,唉,后患无穷大啊!
玉柱可不是善男信女,他在偏沅剿匪的军功,全都泡在土匪们的鲜血之中。
实际上,京官们,最忌讳玉柱的,主要是南书房行走,和御前大臣。
天天搁皇帝的身边待着,玉柱瞅准了时机狠咬你一大口,必是骨断筋裂,这谁受得了?
照大清的礼制,孙老太君殁了,曹寅、曹荃均须斩衰三年,也就是服丧二十七个月。
曹春呢,因是庶出的孙女,要服齐衰一年。
通俗的说,等曹春回来后,到齐衰一年结束这段时间内,她不能再与玉柱同房,而且也不能吃肉鱼等荤腥,只能素食。
至于,小铁锤嘛,他也要服小功。小功,亦称上红,须服丧五月,要穿稍粗熟麻布的衣衫。期间,小铁锤也不许沾荤腥。
从斩衰、齐衰、大功、小功,一直到缌麻,是为服丧的“五服”也。
五服,最大的区别,就是麻布衣衫的粗细不同。
不言自明,曹寅和曹荃应服斩衰,他们身上的麻布衣衫,最粗最重。
缌麻,则为最轻最细的麻布也。
四更天,玉柱掀起身上的薄被,洗了把冷水脸,换上二品的锦鸡官服,领着吴江和吴盛往外走。
没办法,举丧的事儿再大,能有御门听政那么大么?
只是,经过一座院子的时候,玉柱忽然听见墙里边,传出隐约的吵闹声,和叫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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