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到底,富察家的姑娘,高嫁入了老佟家,常德和伊尔根觉罗氏,只要是真心为了自家的姑娘好,难免要多忍让一些了。
李四儿过来出席的大难题摆平了之后,玉柱的心情甚好。他主动提出,干脆连七阿哥和十二阿哥也一起请来算了。
常德早就听说了,玉柱是弘晊和弘曙的师傅,他和五阿哥及七阿哥的关系甚密。
不成想,玉柱一张嘴,连老十二也可以请了来。
嚯,区区内务府郎中的四十大寿,居然可以请来三位皇子阿哥,其中两位还是正儿八经的贝勒爷,这面子可谓是挣足了呀。
常德抑制住心里的欢喜,盘算了又盘算,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只要五阿哥来出席了,面子就占足了,何必要请三个阿哥都来呢?那也太招风了,反而不美了。
“还是只请五贝勒爷来吧?”常德下定决心后,主动克制了贪念。
玉柱暗暗点头,老丈人不贪,这个品性就很好了。
说白了,今天是玉柱初次登门见面。双方由陌生到认识,难免彼此都有所试探,不足为奇。
大事谈妥之后,正屋里的气氛,越发的亲热了。
女婿第一次登门,常德肯定要留午膳。
趁玉柱出门更衣之机,回到后院的伊尔根觉罗氏,终究没有沉得住气,悄悄的吩咐知客管事拿来玉柱的礼单子。
伊尔根觉罗氏打开礼单子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脱口而出:“太重了!”
坐在她旁边炕上的富察·秀云,好奇的凑过脑袋,定神一看,也不禁大吃了一惊。
玉柱送来的礼单子上,单单是金、银、玉、玛瑙、珊瑚首饰,就有五套之多,林林种种的令人看花了眼。除此之外,另有纹银一千两。
秀云的嫡亲祖父乃是正一品的将军,她们家是满洲八大姓之一,镶黄旗满洲的富察氏。
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贵女。
但是,秀云依旧被玉柱的礼单子,给震撼了。
伊尔根觉罗氏叹了口气,说:“这份礼单子,至少八千两银子了。唉,姑爷确实没有慢待咱们家姑娘啊。”
“他阿玛,有的是钱。”秀云震惊过后,很快恢复了平常心,随即拿隆科多出来说事儿了。
“你这傻孩子,尽说混话,隆科多是你正经的阿玛哈。”伊尔根觉罗氏抬手狠狠的点在了秀云的额头上,没好气的数落道,“可不能让旁人听见了这种怪话。”
“嘻嘻,我才不笨呢,这不是和您在一起么?”秀云笑嘻嘻的想躲闪过去。
“我的傻格格呀,你都快嫁人了,还口无遮拦。在我的跟前,自然无事了,我是你亲额涅,怎么可能计较你呢?若是被李四儿听见了,准没你的好果子吃。”伊尔根觉罗氏却不依不饶的数落着秀云。
“额涅,人家知道了嘛。”秀云也知道,伊尔根觉罗氏是真的恼了她,只得伏低做小的认了错。
“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再不许浑说了,明白吧?”伊尔根觉罗氏再三叮嘱过后,话锋一转,“上次选秀后,因你祖父殁了,你阿玛坚持在家里守制,足足守了二十七个月的孝。唉,耽误了我的好格格呀。”
伊尔根觉罗氏一直有个心病,很重的心病。
六年前,秀云满十三岁后,参加了宫里的选秀女。原本,皇帝为了奖赏萨布素的守边战功,打算将秀云指婚给某个阿哥做嫡福晋。
后来,皇帝病了三个月后,居然把这事给忘记了。
萨布素是个大大的忠臣,皇帝不发话,他也不敢去问。
就这么着,秀云既没有被撂了牌子,也没有指婚给阿哥,被晾在了半山腰。
三年前,再次选秀女的时候,萨布素殁了。常德是个大孝子,硬是上了折子,学汉臣的丁忧在家,坚持守制二十七个月。
秀云是孙辈,只需要守一年的孝。但是,常德有三年的孝期在身,康熙还怎么指婚呢?
这么拖下来,秀云都满十九岁了,皇帝居然指婚给了十六岁的玉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