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一个弟弟捧着盆在下面接。
三个小奶娃就在旁边整齐地坐一排,炯炯有神地盯着。
挤来的奶要煮一煮,然后几个娃娃嘬得个响响亮的。
以前姬无瑕觉得只有眠眠一个,多少显得冷清,到现在,三口之家一下子变成了七口之家,想冷清都冷清不起来。
姬无瑕在这边居住了好一阵子,诸事稳定下来,方才传信给陆杳。
陆杳还亲自来寻她,彼时一进门就看见一堆娃娃在院子坐排排,人都惊了,问姬无瑕道:“你可没跟我说你又添了这么多孩儿。”
这才几年不见,就多了四个娃,就是三年抱俩,也抱不过来啊。
姬无瑕挠挠头,指着大的那个道:“这个是路边捡的。当时天寒地冻的,要是不捡他,他就要冻死了,是个可怜的。”
陆杳看向另外三个:“那这仨呢?”
姬无瑕指着正学走路的那个:“这个是别人不要的。当时生了个什么病,他家里怕花钱,就把他丢沟里了。”
“还有这两个”,姬无瑕指着那双粉雕玉琢的正嘬手指的娃娃,“这俩是我比武送的。”
陆杳看着她:“比武还兴送娃?”
姬无瑕道:“怎么没有,是个江湖侠女,未婚先孕,情郎跟人跑的路上被她废了,我跟她打一架,她说我俩投缘,就送我了,嘿,还是个双胞胎。”
陆杳:“……”
说起行渊退离朝堂一事,朝中百官都觉得十分可惜,皇帝更是再三挽留不住。
行渊没给蓬莱那边留下任何自己的行迹线索,可蓬莱若遇什么事,他却能单方面地把自己的消息送到皇帝长景那里。
官员们得知焲相的儿子靠科举入仕了如此出息,一边感到焦躁,一边又自我安慰,不用说,肯定是那焲相利用权势给自己儿子开后门,大焲不是已经有文人为此骂翻天了吗?
只可惜,摄政王离朝也不给他们留下个把儿子,摄政王要是有儿子,绝对不输他焲相。
第1719章教教怎么骂人
朝臣们又退而求其次地想,好在他们蓬莱的主君比大焲的皇帝争气,他们的主君励精图治,甚能独当一面;再看看大焲的皇帝,听说毫无为君者的抱负,整个大焲全仰仗依赖奸相,他索性直接躺平,已经是条咸得不能再咸的咸鱼。
等将来,大焲的皇帝总不能依靠奸相一辈子吧,到时候蓬莱的时机就到了。
而今,大焲文人把焲相骂得凶,这让蓬莱朝臣们喜闻乐见,搓着手隔海观战,但又觉不过瘾,光骂来骂去有什么劲,恨不得摇旗呐喊:打起来打起来!
眼下白天的时候,姬无瑕喂好了四个娃,又跑去城里看热闹了。
季文才被赶鸭子上台,他一边骂奸贼一边被江湖人士教着怎么骂,姬无瑕拿他做例,从他全家骂起,骂得季文才差点跳脚。
然后姬无瑕对他说道:“季大人应该像我这样骂,你要是还不知道,就把我方才骂的复述一遍,然后换个人名儿就好了嘛。”
季文才指着姬无瑕:“你……你……简直污言秽语,肮脏至极!”
姬无瑕道:“那不然怎么叫骂人呢。”
很快,季文才就发现,有了这些江湖人的掺和,事态就往他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去了。
之前他都是志气勃发、性情激昂地在高楼骂国贼,骂得周遭文人们一片拍手声叫好;可现在他每次都是硬着头皮上台的,周遭都是江湖人,文人们早就被挤到后面去了,又或者说文人们自视清高,不愿自降身份,与江湖人一同出现在这等鱼龙混杂的场合。
所以现在季文才的场子,时常都是嘘声一片,大多觉得他骂得不好。
这些江湖人教他越骂越脏,他感觉自己俨然是被他们带着走。
后来季文才也不知是被哪个江湖人给彻底激怒了,文人气概全不要了,跟那江湖人指鼻子瞪眼地对骂起来,从全家骂到祖宗坟头,听得周遭起哄声一片。
等骂到中场,有人连番叫好,姬无瑕带头往那台上抛了个铜板,江湖人权当听个乐子,也都大方地往台上掷铜板。
姬无瑕鼓掌道:“好样的季大人,这样骂就对了!”
季文才后知后觉地冷静下来,就见地上躺了一地的铜板。
可他丝毫没觉得有何喜悦的,而是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他文人的风骨被这些个江湖人按在地上踩!
他双手紧握,咬着腮帮子,愤怒却又无力反击。
此时此刻,他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些江湖人分明是在把他当猴耍。要是他们不满意,就要一直教他;他们满意了,就赏他。
这跟个街头卖艺的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别人卖的是才艺,而他卖的是骂声。
在他们眼中,他就是个跳梁小丑。
而那些起初支持颂赞他的文人们,见他取悦那些江湖人,本就对他感到失望,后又听说他与江湖人当街对骂、言辞粗鄙,简直丢了文人的脸,于是乎那些文人们全都散得个干干净净,很少有人再拥护他。
文人们提及季文才这人,就直摆脑壳,称他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毫无风骨可言。
等苏阮到达城郡时,恰好就赶上个季文才的场,他一路找去了城中央,正好就见江湖人对着季文才丢铜板打赏,季文才站在台上像个呆鸡。
这满地的铜板加起来起码得好几两银子呢,但季文才是没那个脸捡的,他甩甩袖子,扬长而去。
倒是他的小厮,留下来收拾场面,把地上的铜板都捡了起来。
第1720章相好儿
这城里聚集的江湖人众还意犹未尽,后来又有了八卦听。
听说季文才的相好儿还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