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把怎么下山接洽的那伙人,又怎么商谈的事项,全都原原本本地说来,而后道:“说我买凶杀家主,我杀了家主于我有什么好处,家主的位置总不可能因此落到我的头上!
“怎想到,这伙贼子不长眼,没找到苏如意,反倒误打误撞杀到了家主这里来,这才有后面这些事。”
一贼人不服,道:“你才不长眼!你给的线路不清不楚,哪个晓得袁氏这么大,一个路口四面八方都是路!”
同伙就嘘道:“你别打岔!看他们互咬,精彩着呢,这戏我爱看!”
另一同伙也嘘道:“要是来碟花生就好了。”
眼下没人顾得上三个贼人,只听管事义愤填膺道:“我做这一切,只不过是为家主办事,替家主铲除眼中钉罢了!还请长老们明鉴,一切都是受家主指使,我也只是被迫不得不从!”
长老们和师叔弟子们无不哗然。
家主面色灰败,坐在家主的位置上整个人有些瘫软的样子。
管事再道:“我只是听命行事,家主才是幕后黑手,倘若要照惯例处置我,那他更应该遭到处置!否则,今日若是偏袒于他,何以让满门弟子心服口服!”
第1691章害人终害己
原本以为是外贼闯入行刺家主,却没想到竟然牵扯出这般内情,并且殿外还有满门弟子在旁观,这简直就是山门之辱!
长老们对这家主的不满也是到了极点,自打他任家主以来,山门里就一片乱糟糟的,还接二连三地出事情,眼下倒好,他还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竟将江湖贼人引进自己家门行凶。
要是不严惩,确实难以服众。
于是,最后长老命人将家主和管事一并押下去。
门中上下气氛一片凝肃,反倒是殿上的三个贼人,看戏看得个意犹未尽。
“这狗咬狗可真精彩。”
“所以说,家族大了,里面勾心斗角,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啧啧啧,真是一出好戏。”
长老又让人把这三个贼子押下去。
押出殿门之时,有一贼人忽然问道:“欸对了,这从头到尾他们提个不停的苏如意,到底是谁?”
另一贼人道:“谁他妈知道。”
问话的贼人思考的方向显然有点奇特,又问道:“关键是他凭什么单独住一个院子?”
只不过没人给他解惑。
后来三人被押下去后,洗去了意识,直接拿去做药人了。
到下半日的时候,苏如意药阁外看着的弟子便撤去了。
苏如意一出药阁,便有弟子跑来告诉他,山门里发生的事。
家主被革除了,虽然最后没有和他的管事一起被惯例处置,但两人却直接被从袁氏除名,驱逐下了山去。
弟子还道:“幸亏是你没去,他们起先还想攀咬你,说是你买凶杀人,哪晓得后来管事自己先被贼人给认了出来。这就是害人终害己。”
此后,药阁这边总算清静了些时日。
袁氏也很快选出了新一任的家主。
只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还是盯着苏如意看守的这座药阁。
长老族叔们也都不待见苏如意,视他为山门毒瘤,与袁氏门中格格不入。
要是能找到机会,他们定也毫不犹豫地将他拔之而后快。
此前长老们硬来没讨着好处,他反正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却拿他没有办法;后来长老们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试图以理晓之、以利诱之,怎奈他都油盐不进。
再后来,便有族叔提出质疑:“苏如意,你师父早就背弃袁氏下山了,你还留在山上作甚?说是要替你师父看守药阁,你莫不是想到头来把这药阁里的东西据为己有?”
也不知流言是怎么传出来的,说苏如意名义上是替师父看守药阁,实际上是为了方便自己监守自盗。
流言传得多了,大家也就半信半疑。
这个时候,长老们便站出来,要查清此事。
长老道:“现如今门中流言四起,无风不起浪,苏如意,可有此事?”
苏如意道:“我人就在山门里,未曾与外界有所往来,我若监守自盗,是盗来吃了吗?”
长老道:“你如何自证清白?”
苏如意道:“我为何要自证?”
长老们也没想到,这苏如意半分没有年轻人该有的意气,不管流言怎么传、脏水怎么泼,在他这里压根激不起一点水花,他根本不接招,也不想证明自己。
长老们要是执意认为他偷盗药阁秘香,那也得拿出证据;他们连药阁都进不去,更没法栽赃陷害给他。
所以流言便是在门里传得纷纷扬扬,哪怕是全门派的人都认为他监守自盗,也对他造不成丝毫影响。
他依然在药阁里,谁也赶他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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