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喜悦就冲淡了两分别绪。
行渊来与袁空青坐聊了一会儿,天色已晚,也不宜启程,袁空青便命人准备客院。
随后行渊又去与薛圣叙了叙旧。
薛圣得知行渊来,也非常高兴,两人把酒相谈,无不言欢。
薛圣难免心生感慨,道:“想以往,你我常在一个屋檐下,现在倒是聚少离多。你跑去蓬莱那么远的地方,想叙一回都难。”
行渊道:“若是有心,这有何难,薛大夫去蓬莱,照样常在一个屋檐下。”
薛圣哆道:“当初你自己都不想去,现在还来劝别人去,安的什么心。”
行渊道:“当初你不也不愿上这乐山来?”
薛圣抖了抖胡子,道:“那能一样吗,去蓬莱叫背井离乡,回这里叫重归故土。”
行渊道:“早知如此,何必白蹉跎了这么多年。”
薛圣道:“那还不是因为你们一个两个都离了药谷,我一个人守着药谷有什么趣。”
门中弟子见到眠眠把行渊带到薛圣那里去,又见他与薛大夫相谈甚欢,不由得问眠眠:“那人是谁啊?”
眠眠道:“是我爹爹啊。”
弟子们都震惊了。
他们以前就见过如意的爹,那是何等的风华无双,眼下再见眠眠的爹,亦是这般风光霁月、姿容绝代,这师弟师妹到底是何家世,父亲竟都如此优秀。
翌日眠眠跟着行渊一道,辞别了袁空青。
彼时袁空青就坐在堂上,眠眠走的时候,在门前向她磕头,认真道:“师父,等我行走江湖的时候,我还会回来看师父的。”
袁空青道:“去吧。”
至于灰崽和白白们,眠眠已经安排好了,灰崽还是留在山上,毕竟这里山林绵延,很适合它生存。
而白鹤们,她分了三只给如意和袁空青,自己带两只去蓬莱。
白鹤们毕竟是她一手带大的,挤着脑袋都想跟着她,眠眠想带大白二白,其他几白就趁她分不清试图冒名顶替。
昨晚眠眠还捧着它们嘴壳子,给它们讲了半天道理。
眠眠以为它们都听懂了,可等今个下山的时候,几白又全跟上了。
不管是白鹤还是灰崽,只要看见黑虎跟着一同下山,它们就一股脑追上来。
搞得眠眠下山的时候很是显眼,因为有一群动物跟搬迁似的一起走,想低调都不行。
尤其是灰崽那个头,成功地阻拦了一众想来送眠眠的师兄弟们。
师兄弟们最后只能远远地对眠眠挥手告别。
只有如意送她下山去。
眠眠一路走一路就在劝灰崽和白白们,道:“你们回去啊。我们昨晚不是说好了嘛,你们今天怎么又反悔了呢?”
灰崽装憨,眯着眼:昨晚说什么了?我不知道。
白白们也装听不懂,只管往下山的路上飞行。
有时候盘旋低飞,有时候又落在石阶上走几步。
山下马车已经候着了,行渊知道两孩子有别离的话要说,便先上车去,让人把马车驶离了路口。
眠眠转头望着如意道:“哥哥,就送到这里吧。”
如意道:“蓬莱路途遥远,眠眠妹妹一路顺利。”
眠眠道:“放心吧,等我回去了以后,我会给你写信的。”
如意点头道:“好。”
他看她的眼神里别样意重,嘴上笑着,又道:“等下次相见,眠眠应该已经长大了。”
眠眠道:“哥哥肯定也长大了,只不过我肯定一眼就能认出哥哥。”
她上前两步,把如意抱住。
如意顿了顿,下一刻亦是将她抱了抱,习惯性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如意道:“我记得小时候,你也是要走,抱着我哭,你娘叫你留下,结果你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走了。”
眠眠道:“我记得啊。”
如意道:“若是往后,你便是再舍不得我,是否也会为了你更舍不得的人或者物,而毫不犹豫地舍下我?”
眠眠想了想,道:“可是除了爹娘,我最舍不得的就是哥哥了。”
如意道:“我明白了。”
最后,两人在阶上相拥一会儿,告完别,眠眠就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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