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道:“相爷与夫人走在一处,才真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可不是,我从来没见过哪对新人有这般登对的。”
“夫人姿容只有相爷能相配,相爷才貌性情也只有夫人能相合。所以这就是姻缘天注定!”
换句话说,像相爷这样的人谁能驾驭得住?眼下这位夫人能让相爷上赶着要成婚,只能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要是换个人,这姻缘恐怕就得变孽缘。
小童们走在前头,他们也得了红封,揣进荷兜里,手里挎着个小篮子,一边走一边给中庭前院观礼的宾客们派发喜饼喜糖。
陆杳身穿嫁衣、头戴凤冠,凤冠珠帘若有若无地遮挡了她的容颜,但并不影响走路的视线。
她就是一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都能感觉到,身边苏槐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就没转开过。
陆杳终于忍不住道:“你一直盯着我看什么?”
苏槐道:“我不看你看谁?”
陆杳道:“看路。”
苏槐道:“它有你好看吗?”
陆杳:“……”
这狗平日里无所顾忌也就罢了,今日这么多人,他也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她感觉就他那眼神,要不是有旁人在,他能直接扑上来把她啃了。
陆杳道:“那你能稍稍收敛一点,不要这么畜性吗?”
苏槐道:“那不然我该有人性吗?”
陆杳默了默,认命道:“那玩意儿确实也不是你想有就能有。”
原本两人之间有一个大红绸的手牵,他俩一人拉着一头,但狗男人嫌它碍事,直接丢了,来牵她的手。
偶尔陆杳抬眸,都能精准地与他的眼神撞上。
尽管看了他无数遍,可这行走人间的妖孽,不光横行无忌,今日更添几分春风得意,与他眼神撞上时,依然让她心头悸动。
到了喜堂上,宾客们都等着。
堂上安置了三方上座,起初宾客们都纳闷,相爷不是父母早亡孤身一人吗,压根没有长辈观礼,就算是他夫人的家中长辈,敢担得起被他奉为尊长吃他敬的茶吗?
所以大家明面上虽不敢问,但都等着看,究竟是何人能坐在那位置上。
第一方长辈位置留了两张座椅,但是空着没人来坐,宾客们无人得知这是为谁准备的。
第二方长辈位也是空着的,大家不由得揣测准备两方空位是不是有什么讲究。
结果到第三方长辈位时,宾客们看见在那位上落坐的人时,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大家没看错的话,坐下的这位是蓬莱的摄政王吧?
相爷拜堂成亲,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甚至有人委婉表达道:“摄政王,是不是蓬莱的礼制不一样,在咱们大焲,这喜堂上的位置是给新人的长辈准备的哩。”
行渊道:“就这一点,两国没有什么不同,在蓬莱这位置也是给长辈准备的。”
“那……”宾客道,“摄政王是不是坐错了,摄政王的尊位应是设在喜堂外的。”
苏槐对行渊道:“你要是不坐这里,我可以给你另设位置,出了这喜堂,你坐屋顶上都可以。”
行渊道:“不需上屋顶,若不是坐这里等喝杯茶,我大老远从蓬莱来做什么?”
让宾客官员们无比惊奇的是,相爷对此竟然没有过分反驳,也没再多说什么,反而像是默认了。
陆杳透过额前珠帘,看见原本给她二师父准备的位置也是空空的,看样子二师父是真的赶不回来吃她敬的茶了。
而旁边三师父已就坐,姬无瑕跟在他身边站着。
她与行渊还不是夫妻,所以她不能同行渊一起受礼,但她又绝不能放过眼前这个让狗贼低声下气敬茶的千载难逢之机,所以她干脆跟着行渊站在他身边了。
第1193章有客自远方来
司礼唱和着吉时到,新人拜堂。
拜堂的时候,宾客们也不敢过于起哄,只连番说着祝贺吉祥之词。
官员们内心感慨,比谁都希望这回相爷能顺利结完婚,这样他们也能平平安安回家去。
关键是,相爷这回完婚了,总不能再婚一次吧,他们也就不必就相府的婚礼再送一次礼了。
拜堂正进行,怎想这时,另有宾客登门。
宾客在门前止步,相府小厮及时来报管家,管家便亲自到门前处理。
因为听小厮说,这位宾客不是朝中哪家官员的家眷,听口音更加不是京中人。
管家过来时,就见那宾客正站在大门处等着,耐心且有礼,没有擅闯。
那是一位女子,着一身竖领束腰裙裳,一头青丝只以一根玉簪挽了个半髻,眉眼十分干净和煦,观其年龄,应是与那些中年官宦家中的主母夫人相差无几,但她身上有股子闲云野鹤一般的简单随意。
虽是简单随意,那气质却不容人轻慢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