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小童跟着问道:“姬大侠,你知道灰灰是谁吗?”
姬无瑕道:“我知道啊,一头狼嘛。”
这话一出,小童们都震惊了,面面相觑着,道:“灰灰是狼吗?可我们不知道啊。它不是一条狗吗?”
姬无瑕手指放嘴里,捏了一声悠扬而又响亮的哨子。
当时黑虎正在相府某个角落跟灰灰按架,灰灰一个翻滚进树丛里,沾了浑身落叶,恼羞成怒地挥爪就去扑黑虎,黑虎也在林间扑腾着翅膀。
忽闻那哨子声,黑虎鹰头一振,一双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分外有神,顿时哪还有心思掐架,振翅就往上空飞去,并发出一声激越昂扬的长啸。
转眼黑虎就寻到了姬无瑕所在,一个俯冲下来。
姬无瑕抬起手臂,它在停靠之前,先于半空中缓和了那股子冲劲儿,而后爪子才稳稳地停在姬无瑕的手臂上。
黑虎半张着翅膀嗷嗷叫,叫不过瘾,还朝姬无瑕拍翅膀,把个黑翅膀拍姬无瑕脸上,仿佛在控诉:你还知道回来啊,你还知道想起我啊。
姬无瑕拈着它的翅膀左瞅瞅右瞅瞅,道:“你看看你,这翅膀毛养得油黑油亮的,没我你不也照样过得相当滋润。就算我不在,你娘又不会亏待你。”
黑虎还是围着她闹腾了好一阵子。
因着姬无瑕的到来,相府里也热闹了好一半天。
姬无瑕还轻车熟路地摸去后厨,让相府的厨子晚上给加菜。
她一进京就和行渊分开了,彼时行渊和蓬莱其他使臣与大焲这边的朝臣接洽上了。
焲朝朝臣也是第一次见到蓬莱的这位摄政王,怎么说他在蓬莱的地位应该也与相爷在大焲的地位相差无几吧,没想到此次他竟然亲自来贺相爷大婚。
不过正逢年底,蓬莱使臣来大焲,也有修好两国往来之意。
两国都才各自经历了外患内乱,眼下修好也于双方都有利。
焲朝朝臣这边为首的自然是苏槐。
只不过这蓬莱的摄政王到了以后,人在马车里都未曾露面。
这也不难理解,毕竟长途跋涉、舟车劳顿,摄政王一时不想露面很正常。
可焲朝的宰相亲自来接蓬莱使臣,却也坐在马车里没露面。
两辆马车就面对面,对于这种诡异的气氛,双方官员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大臣们不由得揣测,是不是之前两国来往国书的时候,两尊大佛相互把对方给得罪上了。
毕竟一个嘲讽另一个三婚,另一个嘲讽这一个寡王无子。
换个普通人,兴许都会把这事儿给膈应在心上。
蓬莱摄政王心中怎么想的这些朝臣官员们不清楚,但奸相他们却是再了解不过了。
这奸相厚颜无耻归厚颜无耻,但也小心眼记仇得很。
别人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但在他这里完全不存在,别说撑船了,就是划一下桨他都能让你翻阴沟里没法起来。
第1152章明嘲暗讽
两辆马车上,各自驾车的分别是阿绥和剑铮,只要主子没表示,他俩亦是面对面无话。
场面僵持了一阵,然后焲朝官员小心翼翼地提醒道:“相爷,再待下去……天快黑了。”
苏槐的声音便从这边马车里徐徐传出:“引蓬莱使臣去行馆下榻。”
焲朝官员上前传话,结果那边马车阿绥却道:“劳相爷好意,公子不住行馆。”
苏槐道:“难不成还想住在相府?”
行渊道:“相府是什么风水宝地引人去住?”
苏槐道:“不是什么风水宝地,只是地方小,容不下。”
行渊道:“倒也是宅随其主。”
那道声音似寻常,有两分冷冷清清的,剑铮听在耳里,心里想着,传言都说医圣脾气古怪,可眼下观之,这陆姑娘的三师父比医圣难相与多了。
尤其是说起话来,还不带一个脏字,就能把人骂了。
他这话不就是说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宅子么,从侧面表达主子心胸狭隘、性情糟糕,没有一点包容性可言。
虽然他说的是实话,说得优雅又含蓄,只是立场不同听起来也就不是那么回事。
若非他是陆姑娘的三师父,就凭主子的性子,早就弄他了。
苏槐道:“能不能容得下,不光要看宅子和宅主,还要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人。”
两边官员看着两辆马车里你一句我一句,颇有些明嘲暗讽、针锋相对,但又轮不到他们插嘴说话。
只是,再说下去,天真的要黑了啊。
最后阿绥道:“我蓬莱使臣听随贵方安排入住行馆,只是公子另有下榻之处,就不必相爷操心了。”
苏槐道:“我一点不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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