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有朝臣站出来,义正言辞道:“皇上,那焲朝宰相是何等的奸邪狡猾,攻我云金到这等份儿上,他又岂会因为敬王一人而退全军!
“照此人做派,只怕是杀了敬王,他也会寻别的由头继续打下去!眼下敬王尚在前线能挡其一二,可若连敬王都不在了,还有谁人能阻他!
“皇上万不可听信焲朝宰相的话,折损了云金将才栋梁,得不偿失!”
此后,朝中便无人再反驳了。
一是敬王已经放下这话,他们也不好逼得太紧。
二是那苏槐是个什么样的人,被朝臣一言点醒。
照他的野心,确实不可能就此罢手的。
敬王在军中收到朝廷旨意,朝中不会同意焲军的要求,更不会让他舍身赴死。
敬王的随从先舒了一口气,道:“如此,王爷就不会有危险了。”
敬王道:“你觉得,我是贪生怕死吗?”
随从应道:“属下从未这样觉得。若是连王爷都阻止不了焲军,整个云金又有谁还能呢?”
敬王太明白不过,苏槐提出的要求,看似大而化小、实惠之至,可却能离间人心。朝中必会因此而意见不和、分崩离析。
这样的法子他对焲朝也用过好几次。
他怕的就是朝中君臣离心,所以才上书折子以退为进,再有他的党臣晓以利害,方才得以平息。
后来敬王昼夜不舍,将地形图揣摩了一遍又一遍,又召集将领们商议了一遍遍。
他将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全都考虑过了,并想出了应对之策,最后与将领们谋划演练,指着地形图道:“将七成兵力都转移至这处,这里是攻我城池的必经之地。”
将领道:“可是要在此地设伏?”
敬王道:“只留两成兵力设伏。”
将领道:“剩下的五成呢?”
敬王指着另一方向道:“剩下的五成安排在东出二十里外的这里。”他手指着线路,“这五成兵力先退到后方城池,在从城池绕道往这里。”
将领疑惑,道:“可王爷所指的这个方向,并非通往城池的方向,焲军又怎么会到这里。”
敬王道:“苏相此人虽猖狂,可在兵家之事上从来谨慎,逃兵他几乎不追。可他不追,难保他手下的人不追,我若负伤而逃,绝佳时机,焲军必追。”
将领惊道:“王爷是要以自身为饵?即便是焲军来追,可苏贼若没追,咱们套不到他,光杀些焲军,未免代价太大!”
敬王面色决然,甚至透出一丝狠色,道:“他不追,那就一个个套,总能套到他来。”
将领道:“王爷,这风险太大了!”
敬王道:“若不以身犯险,又如何能险中求胜。”
如今云金军已显败势,要是再不扭转局势,只会一败到底。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孤注一掷绝处逢生。
为这一战,他愿意拼尽全部心血精力。
敬王转头看向众将,问道:“诸位可愿再信我一次?”
将领们齐刷刷跪地抱拳,应道:“我等愿追随敬王殿下!”
这段时日,敬王呕心沥血,大家有目共睹。
在场的好些将领们,若不是他次次竭力挽救,只怕都要亡于战场上。
所以他们岂有临阵退缩的道理。
敬王道:“好,此次战役,就仰仗大家。唯有齐心协力,方才有取胜之机。”
随之在焲军进军途中,果真遭到了云金伏兵的袭击。
只不过此地山势地形虽然好设埋伏,但却不是绝佳的埋伏之地,因为这里是一个左右道路汇聚的要道口。
苏槐事先叮嘱过诸将,如遇埋伏也有应对之策。
焲军阵形齐整,与云金军激战。
云金虽占地理优势,却不如焲军勇猛。
将领呼喝道:“没想到这回云金是下血本了,敬王竟然都主动领兵来伏击!”
将士们一看,见那云金领兵之人可不就是敬王。
于是将领高举长剑,道:“取敬王首级者,赏!”
顿时将士们豪情万丈,无畏拼杀,将云金军杀得连连后退。
焲军士兵冲进云金士兵中间,不断往敬王所在方向杀去。
敬王于混战中负伤,本一身素淡的衣袍上,沁开了道道十分醒目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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