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道:“西策军……早在苏槐那贼子离京之前,就已受命分批悄然调离了京都!眼下京郊大营,就只是一个空壳子!”
皇帝往后踉跄两步,险些没站稳。
他脑子里忽然豁然开朗了,终于明白为什么苏槐这么轻易地肯交还相权,又答应做为送亲大臣离京了,原来这一切只是他的顺水推舟之计!
而满朝文武,却还在为他这一趟有去无回而沾沾自喜!
皇帝心里大感不妙,喃喃自语道:“他、他到底想干什么?”
后来皇帝自个坐在御书房的台阶上,终于沉下心来从头到尾地将这些事理一遍。
起初,苏槐和那常彪,都是扶他上帝位的功臣,一人主朝堂诸事,一人主兵家诸事。
原本两人权力地位,属于相辅相成也是相互制衡的。
可怎么后来就发展成常彪独大、拥兵自重的境地了呢?
到最后,讨伐常彪,他苏槐顺理成章地接手了兵权,也丝毫没有要归还于朝廷的意思。
朝野内外,便只有苏槐一人独揽朝政、手握兵权,无人再能与之制衡。
只要从头到尾想一遍,皇帝忽然就想明白了。
恐怕是打虎之前先养虎,这样才能谋虎皮、吃虎肉。
倘若有常彪在,苏槐受他制衡必然不敢轻举妄动,只要常彪一死,苏槐兵权在手,他还有何可惧?
第876章随时准备开战
皇帝脑中陡然清醒,他明白了,之所以会有常彪拥兵自重,这一切,都是苏槐一步步纵容放养出来的!
只有这样,才能达到连皇帝都难以容忍的地步,恨不得将常彪除之后快,他便可出言献策,铲除唯一可以制衡他的人。
这最阴险歹毒的虎狼,竟一直伏卧在他龙椅之侧,耐心十足地窥伺着属于他的时机。
直到长公主匆忙而来,皇帝这才稍稍回了回神。
长公主神色凝重,道:“皇兄,京郊大营的事我已经知晓了。”
皇帝阴沉着脸,不待说什么,长公主又道:“如今苏槐之心恐怕不仅仅是当个权相那么简单了,我与皇兄一母同胞,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只有皇兄安好,才有我的太平日子。
“事到如今,皇兄难道还要防我如仇敌吗?皇兄想想,当初,也正是因为他苏槐,才使得我与皇兄离心离德!”
皇帝神情有所松动。
长公主道:“倘若西策军已经被他调用,难保其他地方的兵不会,皇兄还是尽快查看各地屯军,看看苏槐究竟都做了些什么谋划!”
皇帝如梦初醒,立刻遣人离京去探。
听说城外的三清观,近来驻进一位云游道士,那道士道行甚是高深。
但凡去他那里求拜之人,他都能道出一些家宅宗族里不为人知的隐秘事,渐渐城中妇人们就传开了,都说此得道高人十分灵验。
恰逢那位道人要开设法场,为期半月。
若是在观中小住,既可卜问前程,又可赏秋日风光。
因着观中地方有限,所以不是人人都能去听法场。
为了观中安全起见,便有尊贵的官家夫人将那道观给包了下来,邀请各位夫人们一同赏脸前去,当是秋游。
横竖京中无事,自家官人天天往朝中跑忙得不可开交,夫人们便欣然同往,有人作伴不说,还可为家人祈福,岂不两全其美。
等朝中官员们忙了一天回府以后,不见自家夫人,问起下人,才得知夫人去道观了,说是去参加观中法场会,要在观里小住几日。
听闻其他家的夫人们也都去了,正逢这些日朝中正忙乱着,也就懒得理会了。
皇帝心急如焚地等了几日,得来的消息果然,竟是各地屯兵均已离开驻守之地。
驻守地的守将,但凡不听命于苏槐的,皆已被谋杀夺权。
皇帝听闻这个消息,顿觉如雷轰顶。
他勃然大怒,当朝暴跳如雷,骂道:“奸贼苏槐,他怎么敢!他这是要造反!要窃国!”
紧接着,云金传来了消息,道是联姻的姑娘与苏相一同消失在两国的边境之地。
云金那边亦是震怒不已,认为焲朝将两国联姻视作儿戏,根本不想结两国之好,如此两国盟约便也作废了。
若是焲朝没法交出联姻的姑娘,云金也必不是任人羞辱欺压的。
与云金消息一同传回朝的,还有南淮的十万火急军报。
云金已屯兵边境,随时准备开战!
朝堂上一片哗然。
前不久还在商讨两国和平友好、数十年内太平无战,可转眼之间,竟已经军队齐备了。
朝臣包括皇帝,顿时慌乱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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