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杳道:“我要睡了。”
苏槐道:“你要睡了吗?”
陆杳道:“你没见我熄灯了?”
苏槐道:“你熄不熄灯有什么区别?”
陆杳说不过他。
随后他似乎拿了东西进来,在床边坐下。
陆杳一听,是碗瓷磕碰的清脆声音。
苏槐道:“吃夜宵吗?”
陆杳:“……”
他又道:“晚饭没吃多少,我让做了夜宵。有酸的甜的咸的辣的,你想吃哪样?”
他边说着,边带着陆杳的手,往托盘里摸去。
两只托盘,里面放着一只又一只的盏,听他说着,有点心,有酒酿元宵,有莲子羹,有煎小包,还有各种果子等等。
光是那盏子,陆杳粗略摸了摸,就有九个十个。
陆杳道:“我不吃。”
苏槐道:“嘴里这么久没味道,而今能吃出味了,不尝尝么?我陪你吃。”
陆杳愣了愣。
她想起先前在桌上的时候,他无甚反应,等眼下他忙完了事情姬无瑕也走了,却是做这许多口味来给她吃?
苏槐又道:“挨个尝一口便是。”
他拈了一块点心,喂到她嘴边,陆杳本没有宵夜的习惯,相持了一会儿,她终于还是就着他的手张口咬了一小口。
苏槐盯着她的唇看,道:“味道如何?”
陆杳道:“甜的。”
苏槐又喂给她一个煎小包,一口酒酿元宵。
咸香的味道和一口淡淡甜酒味,在口里流转,确实是已经很久没有过的滋味了。
便是她不贪吃,也还是不免回味这种有滋有味的感觉。
苏槐低低问她:“好吃吗?”
灯火依稀落进她眼底里,映出两分淡淡的微光。
陆杳道:“好不好吃,你自己吃吃不就知道了。”
今天晚上她一次性把之前欠下的各种味道都找补回来了。便是以往,她也甚少一次性有这么丰富的味觉体验。
最后陆杳硬是给他胁着每样都尝了一点。
她也不能自己一个人撑,于是把剩下的都塞给苏槐,道:“你不是要陪我吃吗?”
每个小盏里的小食也就一两口,两个不好吃的人全给分食了干净。
以至于到了该就寝的时间,陆杳睡不着。
她不得不跟苏槐在院里走动走动消消食。
陆杳道:“托你的福,要不是你,此刻我应该已经睡下了。”
苏槐道:“偶尔一次晚些睡也无妨,之前不是也熬过夜,有时候熬到后半夜睡,有时候熬到天将明时才睡。”
陆杳:“……”
陆杳岔开话题道:“我有味觉了,你便恨不得一次性撑死我,等我有嗅觉了,你是不是也打算一次性熏死我?”
苏槐道:“药材库里有诸多药材,等你能闻到了,都弄来给你一一闻。”
陆杳想,这个属于她的爱好范畴内,还比较好接受。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又来一句:“那要是我能看见了,你又打算怎么?”
苏槐道:“在你面前,让你睁眼闭眼都能看见我,看我个三天三夜。”
陆杳:“……”
这种事,狗男人确实干得出来。
陆杳笑两声,道:“怎么让我胀眼睛怎么来是吗?”
苏槐道:“我总不能让你去看别的男人。”
消完食后,又草草的洗漱了一遍,陆杳才回房上床睡觉。
可是她刚一躺下,冷不防身子一僵,蹙了蹙眉头,吁了口气。
苏槐还在房中更衣,听到她的吁气声走到床边来,不等她自己伸手去摸,他便探下身来,往她腰下摸去。
陆杳下意识侧了侧身,苏槐就摸到了两颗圆溜溜的算盘珠子。
便是苏槐没说她也晓得是算盘珠子,毕竟白天的时候那玩意儿满屋子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