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杳冷着脸道:“苏槐,我师父的事,你非要这么做是吗?”
昏暗的光线里,苏槐紧紧盯着她,道:“不然你说,我还能怎么做?我怎么做,才能让你留下。”
陆杳没说话,他又道:“我磕头谢罪,我知错就改,你能不能留下?”
陆杳便是看不见他,也知道他在看着自己,片刻,她道:“先前一路上,我应是与你说得很清楚。你我回不去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时候了。”
苏槐道:“回不去?你没试试怎知回不去?”
陆杳到底心气难平,沉着声音低而压迫道:“怎么试?让死人复生吗?你以为磕头谢罪、知错就改,就能把一切抹平吗?
“苏槐,我告诉过你,我们没有误会,我也知你是个怎样的人,但我师父之死,我不能当做没有发生过!”
周遭一片死寂。
姬无瑕和剑铮都不知何时撤了。
他们两人的事,旁人插不了手更插不了嘴,唯有他们自己解决。
第784章极限拉扯
陆杳说着,忽一手拽住了苏槐的衣襟,反手把他抵在车壁上,凑近他,眼里一如当日,恨意难消,低低又道:“我知你非故意为之,我也知你一直在极力挽回,可我依然忍不住想,当初你为何要引我师父去看那什么镜花明月湖?
“他若不去,他就遇不上东陵墨氏!他若遇不上,他就不会知道那些!他若不知道,他就不会来找你确认,更不会去那武林大会!”
尽管她看不见,她还是直直盯着苏槐的眼睛,道:“他走火入魔了,仅靠着银针维系着清醒,你们让他知道了你师父葬在墓园,便是将他往死路上引。”
她哑着嗓子,一字一顿:“苏槐,你说我要怎么抹过去?你可知,我师父于我,意味着什么?”
苏槐看了她良久,方才开口亦问她道:“那你知不知,我师父于我,又意味着什么。”
两人对峙着,陆杳恨红了眼,一时却无言。
苏槐道:“她救我于兽口,教我武功,我建功立业、重获新生,皆是受她所赐。没有她,就没有今日的我。”
他又道:“你非要跟我算这些,那倘若当初你不对我师父道破往事,我师父就不会死,我师父不死,你师父也不会死。”
陆杳道:“你明知我师父是凌霄,你还带我去见她。我一旦见到她,必然会转达我师父的心意。”
苏槐道:“是你千方百计想进那里去。我若不带你进去,你们互不相识,她必然会杀了你。你若不想进去,我就不会带你去,你也就见不到我师父,我师父也不会死,你师父也不会死。”
陆杳道:“你若不千方百计阻止我进,我即便不知她是你师父,我也会尽全力保全我自己!”
苏槐道:“怎么保全?第一次闯进去,没了大半条命,你就是那么保全的吗?你若是不千方百计地引起我注意,对我巧舌如簧、欺骗成性,我也不会千方百计地阻止你。”
陆杳道:“你若不对我步步紧逼,我也不会骗你!”
苏槐道:“你若不对我虚情假意,我也不会对你步步紧逼。”
不等陆杳再往前追溯,他又道:“你若不自称是我未婚妻,送到我眼皮子底下来,你若不是对我欲擒故纵,我也不会注意上你;你若没让我注意上你,我也不会被你迷了心智;你若没迷我心智,我也不会什么都满足你。”
两人极限拉扯,把素日的旧账翻了个遍。
翻到最后,陆杳鬼火直窜,却到底没这狗畜生会掰扯。
而后,陆杳蓦地就冷冷笑了两声。
她道:“照你这意思,从一开始就错了呗?一开始我就不该来找你,我们就不该相识,这样也就没有后来所发生的这一切,是这个意思吗?那你我现在分道扬镳、天各一方还为时不晚。”
苏槐直接把话还给她:“你以为分道扬镳天各一方就能把一切都抹平吗?我还能回到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时候吗?”
这句话直接把陆杳堵得快心口淤塞。
跟他扯,浑身是嘴都扯不赢他!
陆杳道:“那是不是还得我向你磕头谢罪?!”
苏槐道:“那些都只是倘若。对你而言,活着比一切都重要,对我而言,却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他道:“我师父被困二十年不得解脱,二十年不得欢颜,我不祈她长生,只愿她心结尽解,死而无憾也好过苟活于笼中一生永无天日。当她知晓往事,她是继续安于笼中,还是拼死以出,都是她的选择。”
陆杳抿着唇,手里抓他衣襟抓地死紧,咬牙道:“你师父是心结尽解,而我师父却是癫狂而亡,你觉得这能一样吗?”
她哑着声音,“我师父他明明就快要释怀了,放下了,可到最后,我却亲眼看着,那些人一剑一剑刺进他的身体,受利剑穿心入肺之苦。你若告诉我,这也是他的选择,我如何能甘!”
苏槐道:“既然是这样,你怨憎我,恨不得杀了我,你捏我衣襟作甚,你应该捏这里。”
说着,他就拿着她的手,不容她拒绝,将她手贴在自己脖子上,又道:“只要稍一用力,我便能死在你的手上,这样你会痛快一点吗?像这样,用力扭下去,这种事你做得很熟练,应该不用我教你。”
他当真拿着她的手手把手带她如何扭断他脖子!
陆杳神色变了变,立马暴躁蛮横地甩开他的手,骂道:“你这疯狗!”
第785章解决之法
苏槐道:“我与你不同。”
他看着陆杳的眼神里,一如既往的炙热又疯野,“你有至亲至爱,而我唯一只有你。我爱你就爱你了,即便你我换个位置,即便你我隔着血海深仇,我也依然爱你,依然要跟你在一起,要下地狱那也是死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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