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亦是恨极,待清点完沙场以后,骑马回到营中,还没来得及进营帐,他坐在马背上就突然喷出一口血。
南淮阵营的军医们又是一番手忙脚乱。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常彪睁开眼清醒过来,见敬王守坐在他营帐中。
敬王道:“将军伤势未愈,明知此时不宜出战,苏槐只是想激将军,一步步逼得将军方寸大乱。”
常彪咬牙切齿:“难道要让我眼睁睁看着那贼子乱我军心、杀我军威吗?”
敬王道:“此人心思确实心思细腻,狡诈莫测。”
敬王一开始就知道苏槐非同常人,所以一点也没掉以轻心,可结果还是没能在他手上占到一点便宜。
此人计中有计、用兵多诡,甚至还能谋算出他接下来有可能会用到的兵谋,并且早已安排部署好了相应的对策,以便分情况而及时应对。
因此两军一对战,敬王就知自己已失了先机。
在这种情况下,他所能做的,就是尽量将伤亡降到最小。
可苏槐想要的却不是这样,他手段狠,下手也绝,一旦被他拿住,那便是要南淮军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今日一战不就是如此。
他要让常彪亲眼看着自己的势力是怎么一点点被他摘去的。
此前敬王想以朝中的舆论讨伐使苏槐置于风口浪尖,又趁他放权之际发动猛攻,如今看来怎么都不算一步好棋。
之前苏槐虽然统领西策军,但他只是负有督战之责,可如今西策军主帅居然主动让权给他,反而让他彻底得到了西策军的兵权。
这让敬王忽有种为他人做嫁衣之感。
横竖他都要统领西策军,那只担个督战之名,和掌控军中实权相比,显然是前者威胁更小一些。
这种威胁不仅仅是体现在南淮军的胜败一事上,将来更会体现在对云金的两国局面上。
让一个本就野心勃勃、能耐非凡的人掌握了兵权,那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第575章前后都是退路
敬王思前想后,不由得怀疑,整个始末恐怕都是苏槐设的一场局,而所有人都在他的局中。
对于阻碍军中战事的那些官家子弟,他绝不会手下留情,同时又借助朝廷对他的讨伐打压,置之死地而后生。
如若不然,他一到前线便连连取胜,朝中便无人会批判他暂时统领西策军的做法有问题,即便是觉得不妥,也不会在前线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提出来。
唯有惹得群臣激昂愤怒,才会不管不顾地口诛笔伐他任何不妥的地方,如此他也就顺理成章地以退为进。
他沉得住气,即便是西策军被南淮军打得节节溃败,他也真的一点没插手。
所以西策军军中想让他出手,才不得不将兵权转交给他。
转交兵权赢得胜仗,总比战败的好。
可如果西策军将领没有这样的觉悟,以他的做事手段,恐怕也能眼睁睁看着西策军全体阵亡吧。
思及此,敬王问了常彪一句:“倘若他苏槐一直不插手干预军中事,等将军的南淮军打败了西策军,将军打算如何处置他?”
常彪虽恨,闻言却也中肯道:“我能把那贼子如何?他回朝仍是相爷,自有办法化解朝廷对他的讨伐。
“不过他若是愿意像当初辅佐皇上那样辅佐于我,我定许他王侯将相、富贵滔天,绝不会比现在的朝廷所能给他的少。”
敬王想,这就是了。
他全无后顾之忧,因为对他来说前后都是他的路,他想走哪条便走哪条。
敬王道:“既然眼下正面与他为敌我们不占优势,不妨从其他方面想想办法。”
常彪问:“什么办法?”
敬王道:“我注意到,他身边有一名对他而言相当重要之人。先派人查查,此人究竟是何来历。”
常彪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敬王道:“作战时,他身边有一随从,非但没有保护他,反而让他出手保护。这其中必有猫腻。”
常彪精神一振,说不定这是一大突破口。
常彪也有细作混进了西策军军营里,去调查苏槐身边的随从。
战事进行得如火如荼之际,细作终于传回了消息。
道是相爷在军中好男色,与其随从保持着不清不楚的不正当关系。
对此,西策军军中将领们都睁只眼闭只眼。
常彪听后先是觉得不可思议,那贼子居然在军营里玩起了男人吗?这也太他妈猖狂了。
常彪骂骂咧咧道:“难怪以前没少有人给那贼子送女人收买他,结果要么被他转手送人了,要么被他整去了半条命,却原来他居然是不喜欢女人的,而是喜欢男人?我呸,更难怪他心思如此扭曲,敢情这种龌蹉事干多了。”
常彪又想,能让苏槐带个男宠在身边进军营的,那男宠定然是生得姿色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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