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杳道:“那么久远的事情谁记得!”
苏槐道:“我记得,今晚又一听,才确定当时你确实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害死我。”
陆杳见着那对侍卫越来越近,道:“就你?祸害遗千年,谁害得死你!”
就在那侍卫火把的光将将能照亮她和苏槐所在的这地方之前,陆杳突然奋起使力,把苏槐往树干背后一推,自己也顺势躲藏在了树干背后。
苏槐捏着她的脖子时,她也抬手捂住他的口鼻。
她看着苏槐那眼神,一时间觉得,他是真的想掐死自己。
但她约摸是老油条了,再见到他这样的眼神她居然不痛不痒的了。
那队侍卫陆陆续续地快速往旁边经过,前边不远便是岔路口,侍卫头领把队伍分成两拨,命令道:“你们,去暖阁查看那名侍女,其余人跟我去常喜宫!”
“是!”
陆杳便见那拨侍卫兵分两路,迅速地往岔路口两头去。
且看他们来的方向,陆杳便心如明镜,后宫里可以调动侍卫的能有几人,而且那是鎏莹宫的方向。
恐怕只有长公主,才这么紧盯着她这个侍女不放了。
常喜宫一出事,长公主就第一时间怀疑到她头上来,一边派人去常喜宫,一边派人去暖阁,就是为了看她人有没有在暖阁。
如若侍卫去到暖阁发现她没在,那她便有些洗脱不清了。
毕竟鎏莹宫离常喜宫有些距离,等长公主那边收到消息时需要一定的时间,陆杳完全可以在这段时间里把事办好。
只可惜半路遇到这挡路的狗男人,要不是他,这会儿她已经回暖阁了。
等侍卫一走,陆杳当即松开捂着苏槐的手,要是这会儿她抄近路回去,还能赶在侍卫前面回暖阁。
只可惜,苏槐却不肯放了她。
他反而手指一收,直接握着她脖子抵在树干上。
陆杳不由得微微仰着下巴,眼里无波无澜地把他看着。
她脖颈纤细,对他这只不知沾染多少鲜血的手来说太脆弱了。只要他稍一使力,她就能折在她手上。
她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一次两次地掐过脖子,而且还都是同一个人。
陆杳道:“你要杀了我吗?”
苏槐道:“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但要是给你个机会想杀我,你定是不会眨一下眼。那你说我留你做什么?”
第280章阴一阵雨一阵
陆杳都快忘了当初她用琴声乱苏槐内息这一茬儿了,但这狗男人还记得清楚得很。
她叹口气,道:“苏槐,只准你让我不好过,就不能我让你也稍稍不好过?那都是好早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你就没有想借别人的手弄死我吗?
“我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可能早就白骨一堆了,此刻还会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吗?”
她抬手,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衣襟,又道:“你是大名鼎鼎的权臣奸相,无回门都奈你不何,我还能杀得了你?”
他小人记仇,但她也不是什么君子。
只是眼下收拾不了他罢了。他说对了,等她能收拾他的时候,确实她不会眨一下眼。
陆杳笑着,即便被他扼住呼吸喘不过气,她也不急不忙的样子,因为说话艰难嗓子都是哑的,再道:“你杀我吧,我在前头等你,看你后头毒发是怎么死的。”
苏槐还是松了手,道:“最后我死的时候,一定会拉你一起死。”
陆杳呼吸一畅,她换了两口气,又歪头活动活动脖子,那种僵滞感才散去。
两人之间的僵持也烟消云散,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苏槐看着她捡起地上的琴,道:“无回门的门主是个女的,行渊的嫡传弟子银烛公子也是个女的?”
陆杳拍拍琴上的草屑,道:“我一个没见识的乡下女人怎么知道。”
两人从树干后面走回到小径上来,苏槐道:“听说朝暮馆的人叫你一声‘公子’。”
陆杳诧异道:“竟还有这事,朝暮馆的姑娘遇到年轻男人都叫公子,莫不是唤的正是相爷的人,结果相爷的人误以为是在唤我。”
苏槐的性情阴一阵雨一阵,难以捉摸,前一刻他能对你要打要杀,后一刻也能跟你温声细语地闲聊两句。
好在陆杳心态摆得够正,这狗东西的属性她多少摸清楚了一些,只要在他手上死不了就一切都好说。因而她也能心平气和地虚与委蛇两句。
苏槐道:“不是赶着回暖阁吗?”
陆杳道:“好些天不见相爷,又想多跟相爷叙叙。”
这会儿回去干什么,横竖已经错过了时机,回去好让那些侍卫抓她个正着吗?
苏槐道:“那找个地方,我们好好叙叙。”
说着他便要将她往漆黑的小树林里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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