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舍友们都去做零活了,方芸妮还在床上继续补觉。
迷糊中呢,有人敲门喊道:“方芸妮同志在吗?”
“你妹妹来找你了,就在场区门口呢!”
方芸妮一愣猛地坐起来,妹妹?
方宝妮?
她赶忙应了声,慢悠悠地穿上衣服,洗漱完,又给自己冲泡了一杯牛奶,啃了两块饼干,才往厂区门口走去。
她来到农场已经半个月了,放眼望去,雾气蒙蒙的山上都隐约有了些绿意。
就连北风都轻柔许多,带着丝朝阳的温暖。
“姐,”远远地一个小炮弹蹭地跑过来,狠狠地要撞到方芸妮怀里。
可是后者轻松一个侧身,那熊孩子扑了空,在地上翻滚了好几下才停下来。
他还懵懵地望向方芸妮,嘿嘿挠着头傻笑。
方芸妮没眼看他,扭头看向委屈着脸含泪的方宝妮。
“姐,我们可看到你了,”方宝妮的泪终于唰唰掉下来,“我没有工作,也被下放了,不过我没有你的好运,能顶替人到农场,只能选个距离你这近的地方。”
刚才的熊孩子从地上弹起来,就要拉扯方芸妮的衣服。
方芸妮丝毫不掩嫌弃道:
“你一个男子汉,怎么见了女同志动手动脚的?”
熊孩子眼睛一瞪:
“姐,什么男子汉啊,我才十岁,毛还没长齐呢!”
旁边站岗的同志禁不住噗嗤一笑,又立马绷着脸神色肃穆。
熊孩子也不好意思地压低声音,继续辩解说:
“再说了,你哪里是什么女同志,是我亲姐姐,我抱抱你拽拽你衣服怎么了?”
方芸妮嗤笑声:“你看看你脏兮兮的样子,也就你亲妈能咬着牙忍受,不然你去拽拽你四姐。”
“再说了,男女有别,亲弟弟怎么了,十岁也不小了,还能光着屁股满大街乱串?你该懂事了。”
熊孩子脸涨红地嘟囔着:“不碰就不碰,谁稀罕啊!”
“姐,我饿了,要吃肉……”
一个肉字,方芸妮眸子一撇。
站岗得同志立马说道,“小方同志,不是我们说出去的。是刚才去山上拾柴火的同志说的。”
熊孩子还得意洋洋道:“我姐可真厉害,这才来多久啊,就弄了一千五百斤肉票,我要吃个够!”
方芸妮呵呵,“吃你个头,我已经拿着肉票给自己换了个长期饭票,在食堂工作。”
昨晚她可是用那扇猪排骨,打通关系窜口供,说自己是用这么多肉票买来了油水丰厚的工作。
她厨艺好,又是吃人嘴短,场里人乐意给她提供保护,是以就连她舍友都当了真。
一千五百斤肉票啊,做什么不好?
方宝妮差点要表演捶胸顿足,自己为什么晚了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