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谢筱芸的男人多可怜,每次来帮着干活还得不到好脸色,头顶绿油油的。不知道他看到谢筱芸对着秦同志笑得花枝乱颤,会怎么想?”
不知道何时,谢筱芸幽幽地冒出来:“孩子的爸爸如何想,我是不知道,但是秦同志绝对不喜欢嘴碎的女同志。”
“这人呐,可以长得不那么出众,也可以不那么聪慧过人,可是这嘴巴得讨人喜欢,别有的没的说一气儿。”
“既然脑袋瓜不聪明,只相信眼睛看的,还能联想出一部大戏,你们在国营饭店工作可真是浪费了人才。”
“你们想知道什么,不如直接问我或者秦同志,当着孩子和孩子爸爸的面编排我,是觉得我们傻,还是全天下就你们精明?”
背地里说人话倒没什么,可是被正主抓到就有些尴了个尬了!
以往谢筱芸从不与人交恶,她长得漂亮又嘴甜,在单位混得很开,可是在某些人眼里,却成为只会卖弄、好欺负的人。
否则她们能直接在人男人和孩子跟前说吗?
没想到谢筱芸如此牙尖嘴利,完全不给人台阶下。
俩女同志面皮薄,见大家伙都看过来,脸涨红不已,眼泪更是在眼眶中打转。
“谢筱芸,你有脸做,我们怎么就没脸说了?”
“我们就是看不过你整天缠着秦同志,会学习的又不仅是他一个人。人家还没有对象呢,别被你败坏了名声,耽搁了好姻缘!”
“我们也是为孩子的爸爸打抱不平。他多好的人啊,每次来吃饭从来不闲着,就他帮的那些忙的工钱足够爷俩吃饭了。”
“可是你怎么对人的,没给几个好脸色,还正大光明跟男同志并肩学习……”
卢海钧淡淡地说道:“同志,我知道你们是好心的。但我相信我们家筱芸是懂得分寸的,绝对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平时我工作忙,没有太多时间辅导她学习。”
“而最近饭店的生意正处于淡季,她抓紧学习的态度和行动,没得到大家的学习和提倡,却成为被指责的罪证。”
“我是不是要寻着你们领导问一下?”
俩女同志有些慌了,这跟她们想象得不一样。
这男人也太能忍了吧,难道自己的女人跟其他男同志走得近,还是从旁人口中得知的,不该面色铁青、暴跳如雷吗?
不管他如何处理,谢筱芸都不能继续正大光明与秦同志有来往了,这便是她们的目的。
可事实上,他不光没有她们意料中的反应,反而很反感她们的多管闲事,甚至还要请领导!
“呵,小王,既然谢筱芸的男人自己都不介意,咱们就不要多管闲事了。”生怕自己的工作真受到影响,俩人赶紧找个台阶自己下去,忙着端菜、点餐,当作啥都没发生一样。
卢海钧冲谢筱芸笑笑,“筱芸,你要是想要提高学历、深造自己,甚至参加高考去念大学,我都可以帮忙。”
“虽然我家里是农村的,但是我念完高中,以省重点高中优秀毕业生的身份参军,后来因为文化科目好、各方面素质过硬,被组织推荐进入军校,正儿八经念了两年。”
这个时候大学生的含金量很高,没有大学生的身份,他一个无依无靠的农村孩子,不可能凭借着几个功劳,一路升至副团。
谢筱芸挑眉,冷笑声:
“说白了,你也是觉得我跟一个男同志学习让你丢脸了?”
“你,现在有什么资格管我呢?”
卢海钧紧握着拳头。
偏偏这个时候秦同志知道三楼有人,当着谢同志男人的面,编排自个儿和谢同志,赶忙上楼来。
虽然卢海钧个子颀长、人也不胖,哪怕规规矩矩穿着邮递员的制服,仍旧有一种属于军营的野和痞在他冷冷的眉眼中残留。
不言不语的人,整就是个让人发怵的王者。
不过他一般会学着收敛自己的气势,毕竟见过血的人,不克制点会吓到周围。
可就是他收敛得太好,让人觉得是特别好欺负的老实人,忽略了他身高马大的硬件!
再瞧瞧秦同志,这完全就是两种人。
他身上带着浓浓的书卷气息,斯文有礼、面带温和的笑容,个子也不矮,简单的白衬衫、黑裤子,鼻梁上架着银框眼镜,更何况他模样清俊,哪哪都符合时下女人对配偶的幻想。
尤其是看到他担心地望向谢筱芸,以及谢筱芸轻笑着摇头的样子,那盈盈笑意是自己没有过的待遇。
卢海钧在这一刻心像是上了膛的子弹,下一刻就能爆破出去。
他偏偏还得在众人面前表现出自己很信任谢筱芸的模样。
他头一次深刻意识到,自己与谢筱芸之间到底隔了什么。
“卢同志,我跟谢同志是很单纯的辅导和学习的关系,当着大家伙的面,就是堂堂正正的。您可不要误会。”
“我对谢同志很感谢,因为她,我还多收了几名学生,家里的生活条件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大家伙都羡慕您有个如此漂亮、聪明、能干的妻子呢。”
秦同志是认认真真地解释着,为了表示自己与谢筱芸是纯粹的同事关系,还调侃地羡慕他有这样的妻子,暗示他要信任自家媳妇,要懂得珍惜。
可这是卢海钧的痛呐!
卢海钧淡笑着点点头,走到谢筱芸跟前,很自然地揉揉她的头发,“对不起筱芸,我不知道你在单位被人误会。”
“咱们行得端坐得正,但是我们的优秀是原罪,你别有负担,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一切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