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就得有计划地筹备起来。
说是三年,但是期间城里的供应不会间断,只是会一点点缩减,让人游离在生死边缘。
她只要囤够一年的粮食,装作跟大家伙一样饥饿状态,再时不时接受单位、组织调过来的救济粮,就能轻松挺过灾年。
谢筱芸是任务者,深刻明白历史转轮的残酷和既定性,不会也不允许某些人来打断或打乱。
她不会将自己当成伟人,寻人说自己做梦、遇到高人、观测天相等等借口,把三年之灾害苦口婆心地跟其他人说。
甚至于有时候,她还得将自己得到来,对历史的蝴蝶效应降至最低,虽然往往她都将官配给拆了,但是她也是往这方面努力。
谢筱芸眸子微微一转,从自己一众票据中,将自家不需要的给单独挑出来,全部装入包里,又拿了些钱和票,推着车子出门了。
她锁上门直接骑车子离开,并没有给左邻右舍八卦的机会。
有着原主短暂一生的记忆,谢筱芸很快就寻到,当初乐叶舟与别人置换小院的一个私人房屋买卖、租赁机构。
虽然说现在大方向被组织把握着,可局面还不算明朗,一些势力在暗地里慢慢盘踞。
这家私人房屋中介所,挂着得是理发店的招牌,很有年代的店铺,面积不大、东西陈旧、光线昏暗,只有一味老师傅头顶架着镜框,抱胸坐在躺椅上打瞌睡。
“白老伯,您今儿个没有泡茶?”
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一些生意也是,人家不需要明目张胆地打广告,就有源源不断的客人经人介绍上门。
当然房屋生意也确实有些不太景气,属于有市无价的那种。
老爷子懒洋洋地掀开眼皮,“小姑娘,老头子这里茶喝没了后,还没买呢。”
“你这是来剪头发,还说找老头子唠嗑?”
谢筱芸笑笑,“当然是剪头发了,顺便与您唠唠嗑。”
说着她很自然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原主的头发乌黑油亮,一条麻花辫及腰,是其最真爱、自以为豪的。没有好的生活条件,人们很难养出如此黑发。
可是谢筱芸爱干净,恨不能天天洗一遍澡,这洗澡的时候不洗头发的话,她会觉得头皮瘙痒。
如此长发,不亚于头顶一床被单,洗起来忒麻烦了,而且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她才不想要一身的营养都供给头发。
“麻烦您给我剪短到肩膀这里,能散着也能扎起来。”
“唔,这里再来个斜分刘海……”
老师傅应声,走过来拿起她的头发,也觉得颇为可惜。
不过谢筱芸态度坚决,是以老师傅也一咬牙,一剪刀下去,顿时她感觉到脑袋轻松许多,有些类似于褪去厚重冬衣的感觉,浑身透漏着舒畅。
店里没有旁人,谢筱芸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她的三进院子太大了,而且还有些花园、假石、池塘占空间,十分不符合她务实、简朴的生活作风,是以想要留下一两个小院,将其他的隔开后与其他人兑换。
老爷子给她理完发,将关键信息和要求给写下来,“同志,您放心,我们从事中人这行几十年了,人脉很广、也不缺乏靠山,肯定能给您很快办好。”
“而且咱们家保密性特别厉害,在京都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保管让您提起我们来,直竖大拇哥,不仅自个儿当回头客,还会给有需要的亲朋好友给介绍。”
谢筱芸轻笑着说,“我就是信任您们,所以才特意来的。”
“我也很期待您们的服务。”
理完发,谢筱芸自个儿编了俩蜈蚣辫,整个人艳丽都收敛了锋利,有了温润、岁月静好的甜美。
她将自己用不上的票当作定金,又委托中介寻工人,将那三进院子给自然地隔开,方便后面挨个与人置换。
忙完这些,她才骑着车子去逛街。
虽然原主往家里买了不少东西,可是她的审美不在线,有些东西也不是谢筱芸喜欢的,是以家里但凡不符合自己需求的,谢筱芸全部收入杂货间,在那天还账的时候,全部折价销出去了。
是以,家里许多东西都需要重新置办。
谢筱芸喜欢做事情一步到位,一天时间她来回两趟,才勉强将东西买齐,并且规整好。
虽然是五月中旬,但是天气已经热起来,父女俩都爱出汗,每天都跟从水里爬出来似的,可怜兮兮地。
谢筱芸熬煮了一大锅绿豆汤,自己做了些凉皮和凉面,配上些黄瓜、清炒土豆丝、豆腐皮、花生碎、面筋、鸡丝、肉冻等,放上调料,十分清凉爽口还喷香。
父女俩刚到家,小丫头就挣扎地下车,满院子里找妈妈。
谢筱芸轻笑着上前,牵着小丫头的手,用温水直接给她冲了个澡,换上舒适的居家服。
男人则对付着在院子里洗了个冷水澡,那结实的臂膀、发达的肌肉,让人都羞于直视。
他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观察着谢筱芸的神色。
结果她就满心满眼都是闺女,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男人禁不住低头审视自己,自己的身材应该是整个家属院里数一数二的,听人说,但凡女人对那事识趣的,都喜欢他这种。
难道是他那一次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又或者,他平日里不争不抢,又不太拒绝的态度,确实太过,让她对自己不抱有丝毫希望了?
卢海钧紧抿着唇瓣,换了衣服吃完饭,又刷了碗筷,屋子里的母女俩在背着古诗词。
他抱胸瞧了会,禁不住说道:“晴晴,你去院子里玩会,爸爸跟妈妈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