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筱芸将昨晚自己改的衣服给洗了一遍,晾晒在院子里,正琢磨今天做什么的时候,院门被使劲地咚咚敲响了。
那动静和气势,立马让左邻右舍好事的人们焦点汇聚过来。
“哎呦喂,我可怜的闺女呦,妈的心肝肉啊……”
“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为什么一声不吭不给爸妈说呢?”
“你是不是担心你兄弟和嫂子、弟妹接受不了离婚的你?所以你跟姓卢的离婚后,还被人指指点点呆在这里?”
“我的傻闺女呦,离婚已经成为事实,爸妈还能真撵你出家门不成……”
谢筱芸门还没开呢,那谢母已经咿咿呀呀千啼万转地给嚎上了!
她索性没立即开门,而是站在门口听着谢母想要整什么幺蛾子。
“芸芸呐,咱做女人的得有骨气。离婚就离婚了,一个巴掌拍不响,肯定是你们夫妻俩过不下去了……”
“爸爸妈妈家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你别怕,我这就带你兄弟、嫂子和弟妹,一起帮你搬家……”
“哪有女人离婚了,还跟男人住在一起的?走,咱回家去!”
谢筱芸轻笑着挑眉,所以谢家人准备将自己强掳回家,这样她之前所有从谢家弄来的战利品,也会被悉数归还?
他们真是太相当然了。
她将门打开,顺手就给带上,利索地上锁,等抬起头看见谢家愣住的众人,诧异地笑着问道:
“娘、哥哥、嫂子、小弟、弟妹,你们临时工不用上班的吗?”
哎呦喂一句话,就戳了人心肺,将谢家人的脸皮给踩了一脚。
临时工是他们的心伤呢,不管他们如何折腾,就是弄不来一个正式工的名额。
谁让谢家人根基太浅了,与其将钱填了人贪婪的黑洞,倒不如存下来慢慢花。
所以在谢家给谢大哥砸钱转正的事情,折腾半年也没有准信后,就彻底老实了。
他们已经无奈接受,家里只有一个正式工的现实。
如今他们寻上门,要打感情牌,说什么也要连哄带骗将谢筱芸带回家里去。
人在家里了,那么钱票和财物,不会跟着她一起入驻谢家?
“所以二妹是嫌弃我们是临时工吗?”这谢大嫂眼红地问道,“我们没有前妹婿的本事,可是我们却能护着你,不让你受欺负。”
“你与卢海钧离婚了,这在其他人家看来多丢脸的事情,恨不能撇开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就我们谢家念着亲情,没有嫌弃你,想将你接回家里去。结果,你就这么对我们吗?”
谢筱芸轻笑着问道:“嫂子,离婚是基于组织倡导男女双方,在婚姻中平等,哪里有什么丢脸不丢脸一说?”
“这又不是旧社会,女人要被男人一封休书请下堂,就没有活路了吗?我与卢海钧过不下去,好聚好散,哪里不对了?”
“再说了,虽然我们俩离婚了,但是这房子和院子却是有我的一半。这里仍旧是我的家,我不住在这里,去哪里?”
“难道还要去你们一家九口住得二十来平米的筒子楼?”
谢家其实按照谢父的工龄、职位,也就分得一间十平米的房间,是他们趁隔壁急用钱的时候,花了大几百块扩了一间。
哪怕如此,九口人住,仍旧挤挤巴巴的!
一听说房子和院子有谢筱芸的一半,所有谢家人的眼睛都蹭地亮起来。看向谢筱芸身后的房子,都带了一种狂热。
“芸芸,你还是年轻。你既然与卢海钧离婚了,哪能孤男寡女同住在一个屋檐底下?”
“这说出去你的名声不好听,而且万一他喝醉酒耍横的时候,你一个弱女子怎么办?吃了亏怎么理论?”
谢母不大的倒三角眼睛咕噜转悠几下,在心里早就将卢海钧分的房子格局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即便房子被分割成一半,那不是还有正房一间半,厢房一间,倒座一间半吗?
“我看这样好了,让你俩兄弟在这里,替你把守着。你跟妈妈回家里住,你自己住一间,爸妈带着你侄子侄女住外间,保管不委屈你!”
如果是原主,听到自己在谢家能够拥有一间房子的待遇,估计会感动得涕泪横流,完全不顾自己这么好的庭院房屋被兄弟霸占。
只要谢家人进驻到庭院中,就没有搬走的打算,而且他们还会慢慢地以孩子多、长大了为理由,让她妥协与侄女们挤在一间屋子里。
更甚至,他们会暗地里张罗将她嫁出去,光明正大地霸占她所有的产业,还额外多一份彩礼钱!
谢筱芸却摇摇头:“我现在住不惯筒子楼了,面积小、楼道狭窄又昏暗潮湿,整天左右上下吵吵得人脑袋都要炸掉。”
“还是住院子清净自在。卢海钧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向来只有我欺负他的份,可没有他欺负我的。”
“再退一万步来讲,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大不了复婚,这不是更加皆大欢喜的事情吗?”
“妈妈,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俩兄弟性格冲动、做事情从来不经过脑子,嫂子和弟妹又是个爱贪便宜的。”
“让他们住进我家里,那不就是放老鼠入粮仓,您觉得精明如您的闺女是个傻子吗?”
谢筱芸的话,让谢家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在他们看来,谢筱芸就是个二傻子,只要他们假模假样地哄骗下,真得是要什么有什么。
她哪里会说出这样的话?
而且句句都让谢家人的脸往地上撞!
他们气得浑身打哆嗦,想想他们一向真将谢筱芸当傻子哄的,如今被傻子反过来说他们,那种心理落差让人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