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一道道深邃的痕迹,可是也给她包裹住历经风雨后温和、慈爱的釉色。
她品尝过早年丧父、中年丧夫、晚年丧子,可是老太太仍旧怀着善心,曾经在有原主的那一世,无数次地伸手相助。
盛乐芸想着,原主因为是对世界不抱有任何念想,所以她并没有得到一丁点关于任务的提示。
她觉得,如果真让原主选择,一定是要与萧家人掰扯清楚关系,替父亲报仇,以及感恩周遭对自己有帮助的大家!
所以她紧抿着唇瓣,微微低头,用害怕的蚊子声说道:“我,我想,但是我害怕。”
“我妈和我后爸,想要借着过继我的名头,惦记郭奶奶的棺材本和房子。”
“我不想让他们得逞,所以,我不能害了郭奶奶!”
郭奶奶笑着摇头,“我一个老太太能有几个钱?这房子是单位见我可怜,暂时借给我住的。”
“我没什么让人惦记的,好孩子你不用怕。”
大家伙也都劝着,“是呀芸芸,这些问题你都不要担心。既然你们以这种方式过继出去,我们肯定要作为见证人,让你们彻底断开。”
盛乐芸胆怯地看向萧学真。
后者疼得已经麻木,等着人将桌子缝撬开些,把卡住的筷子给拽出来。
不过这不耽搁他用余光紧紧锁定盛乐芸,内心各种阴暗面翻滚着,想了各种方法将这个小姑娘就此送上西天。
“那,我的户口会被迁到郭奶奶名下吗?我能不能不改名字?”盛乐芸小声地问道。
“自然,”郭奶奶笑着点头:“我只是暂时担任你的监护人,不让你受到某些恶人的欺负。”
“你爸爸还是你爸爸,没人让你改姓名的。”
众人也纷纷表态:
“对对,这些事情咱们全部写下来,既然萧家容不下你,那就让大家伙一起养着,谁家还差这块八钱、几个馒头?”
“盛营是个大好人,做了那么多事情,哪能临了连唯一的血脉都要遭这份罪?”
萧学真气得恨不能立刻升天,明明他受伤最严重,为什么盛乐芸就随便抓挠下自己,反而成为受害者?
等人将筷子冷不丁给拔出来后,萧学真疼得差点没将舌头给咬断。
血从唇角溢出来,而他没得到大家伙一点同情,反而被要求跟任星晨签下断亲书!
“老萧,签了吧,从芸芸来京都才几天,你们家事情就没有断过。”
“对呀,你们既然过不一起去,那就不如及早散了。芸芸跟郭婶子过日子,不见得就是吃苦。”
“大家住在一个楼上,你们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多照看着些啊……”
你一句我一句,让萧学真本就头疼发懵的脑袋,更加失去了运转的能力,烦躁而愤恨地刷刷签上大名,压根没有看上面写了什么。
他都点头签字了,自然任星晨也没有反抗,幽怨地瞥了眼盛乐芸,咬着唇瓣心疼、不舍等等为母的姿态做足,才在吧嗒泪珠落下中,写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