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小烂全家都曾经对她拳打脚踢过,不过她对生活不抱希望,刚开始害怕被打,后来她被打皮实了,反过来不要命地讨了回来,倒是没再怎么遭过罪。
江以华点点头,摸着她还挂着婴儿肥的小脸,勾着唇角:“那咱们今晚就去赴鸿门宴。”
“之前村支书的闺女难产的时候,是我们开着拖拉机接送她去城镇医院。”
“村支书一直邀请我们去家里吃饭,不过我们农场规矩很严,不允许占当地老百姓的便宜,所以我们推脱没去。”
“但是我们现在要是拎着野味上门做客,应该问题不大。”
“咱俩去村长家,我喊几个伙计去村支书家做客,有人互相照应着点,卞家庄的人不会闹得太过……”
池芸儿点点头,眸子微微一转,跟江以华低声说:
“我听说卞小烂家里养了一种特别好看的喇叭花,护着跟宝贝似的,老太太专门拿着拐杖看着。”
“你说卞小烂整天无所事事,不去赚工分,对花伺候得却精心,也没见他们家断顿没吃的。”
江以华挑眉,不由地顺着她的话多想:“喇叭花,是曼陀……”
池芸儿背着手,都是在总医院长大的孩子。
别人是念着“小鸭子排队走”、“李小多分果果”这样朗朗上口的儿歌,看得是战争故事,而他们则是背诵《药性赋》、《医学三字经》等,看的图片也都是相关的药草类的书籍。
所以他们对药物的辨别和敏感度高于常人。
她点点头,小声地说:
“我有次还特意从他们家旁边的小土丘经过,确实看到院子里有不少黄色和红紫色的打喇叭花。”
“我怀疑卞小烂刻意种植这玩意。”
“卞小烂很少上工,大家伙经常看见他拎着锄头背着竹篓去山上,逢人就嬉笑着说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挖个野山参,接下来一整年都不用为粮食发愁了。”
“我怀疑他在山上大面积种植!”
江以华微眯下眼睛,曼陀是组织管控药品,不允许百姓私下种植,其能在临床上用作麻醉,也是许多小说故事中提到的蒙汗药中的主要成分。
但凡大面积种植曼陀的人或者组织,都很有可能涉及到团伙犯罪,像是拐卖人口、非法销售违法药品、私营诊所,甚至是贩卖q官等等,其对应的处罚也相当严苛。
“芸儿,这事你有没有跟其他人提过?”
“江子实知道吗?”
池芸儿摇摇头,小声得意地说:“没有,我这个人性格略微孤僻,自己独呆的时候就喜欢想东想西。”
“卞小烂在村子里名声不好,而且他家的老太太特别凶悍,很少有人上门做客的。”
“我也是从爬树掏鸟窝的孩子们口中,听到的喇叭花字眼,心里徒升好奇,才去土丘上扶着树干踩着好几颗大石头,才发现的秘密!”
“所以,江子实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江以华嗯了声,低头沉思了会儿,拍拍她的肩膀,“芸儿,你回去收拾下,晚上咱们去卞家庄吃饭。我去镇上一趟。”
“有曼陀出现,得需要局子里的同志们出面了。”
池芸儿乖巧地应声,扯扯他的衣角:“我后来偷偷观察了下,卞小烂去的是卞家庄后山的石山方向,那里乱石丛生很少有人去,所以别人发现不了他的秘密。”
“我虽然没有跟进去,但也能猜测到,他该是寻到了片隐蔽适合种植曼陀的地方。”
江以华忍不住又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心里也是后怕了一阵,“你这个小丫头,看着娇气胆小,倒是敢对这事好奇。”
“万一你被那卞小烂发现了,你有没有想过后果的严重性?”
池芸儿捂着额头,瘪瘪嘴,“我那不是被他吓到,不由地多搜集下他的信息,不是有句话叫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
“他要是敢在对我惦记,我就将这事给捅出去!”
江以华神色严肃道:“池芸儿同志,这事我要批评你一下。你不知道很多时候,种植曼陀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而是一个家庭、家族甚至罪大恶极的团伙。”
“万一他们势力滔天,你觉得你有机会捅出去吗?”
“芸儿,以后遇到这样危险的事情,你不能盲目行事,要跟我或者你爸好好商量。”
池芸儿连连点头,十分乖巧听话地应声。
她说的这些话,其实是她被捆入卞小烂家后,才慢慢发现的。
重生一世,她很惜命的,但是她相信江以华能利用这些事情,让卞小烂受到应有的惩罚!
年代文里的绿茶女配(22)
哪怕没有江以华这个在她看来万能无敌的助力,她也要等返城后,仿江子实手写的信,邮寄给卞小烂那伙人巴掌扒拉不到的部门,以及报社记者们。
只这一个罪,就足够卞小烂将局子给蹲穿了,甚至还会吃枪子儿。
江以华三个字,时隔二十多年,于她来说仍旧是一个没有败绩的神话。
若非他时运不济,跟车的路上,遇上无恶不作的劫匪而英年早逝。江以华肯定用一生,继续谱写属于他的传奇。
太阳收敛其炽热,天边的云彩披挂上一层金黄,暮色渐渐攀爬的时候,江以华开着拖拉机突突地从通往城镇的另一个方向回来了。
他车上多了五个青年,他们长得高大壮硕,目光刚毅正气,一样的寸头,绝非普通人。
不过在他们脚落地的瞬间,一个个嬉笑着勾肩搭背地,又与农场知青没有两样了。
江以华笑着跟人略微介绍一下:“隔壁农场的同志,听说咱们上山整了野味,非得跟着来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