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得我们没瞧到,就看到江同志不苟言笑的脸变了天,嘴角快咧到耳朵根。”
“这哪里是跟我们打招呼,分明是昭告天下他对象来了。”
池芸儿微微张着嘴巴,对此也表示诧异。
她跟江以华的关系,没好到这种程度吧?
可也难说,男女之间的事情不能以常理来解释,之前他为自己搬家的事情忙前忙后,也不差这点了。
同样是江家的儿子,又同样对女人献殷勤,但是江以华跟江子实有着本质的不同。
她受不住陈新瑶的打趣,面色绯红抿唇轻笑,“以华哥哥为人热情大方。”
“啧啧,才不是呢,”陈新瑶笑着摇头:“他这个人瞧着是热情大方,但是涉及到私事上,那真是软硬不吃,三十六计都攻克不下。”
“江同志在咱们农场可是香饽饽,多少女同志盯着呢,有从咱们京都追来的帝大女大学生,有魔都娇娇女,有东北妞,有四川妹子。”
“她们有事没事就去寻江同志,不过呢,江同志看到她们远远就离开了,哪怕被堵住也冷着脸刺上几句,足够脸皮薄的女同志抹泪奔走。”
“哪怕有些女同志不怕他这一套,就像是那个帝大女大学生林秀兰,借着记分员的身份,整天在江同志旁边转悠,想要来个日久生情。”
“可江同志每次都要跟她保持至少一米的距离,她进一步,江同志退一步,那躲闪不及忒明显的态度,有几个人受的住?还不是无奈地按照江同志的规矩来……”
年代文里的绿茶女配(18)
池芸儿轻笑着,从别人口中,了解更为完整立体的江以华,内心泛着丝甜意,又有些莫名地骄傲。
听着他对自己的各种不同,她免不住生出一种疯狂,那是一种赌徒的心态。
二十来年的阴暗经历,似是并没有剥夺去她对爱情的向往和执着。婚姻本就是一场豪赌,没有朝夕相处,谁也不清楚证件的本人是人是鬼。
就像是骆驼祥子中的主人公,原本多上进老实的人,硬生生被现实逼迫,紧绷得弦断开,彻底摆烂,这是谁都预料不到的。
因为江以华打过招呼,所以池芸儿报名特别顺利,没有被人为难。
不过大家伙看到她莫名地热情,都将她摆在江以华对象的位置上,以前他们接受过江以华的帮助,如今那股感激都倾泻在她身上了。
哪怕众人口中不苟言笑的钟主任,见了她都要抹出笑痕来,惊得众人下巴都要掉了,更是让陈新瑶扯着池芸儿的胳膊,一直念叨到食堂开饭。
池芸儿没有回宿舍,直接在后勤部领了属于自己的新员工配置福利,其中就包括饭盒、暖壶、茶缸等。
她用热水冲刷了下饭盒,就跟陈新瑶以及另外几个后勤部的同志们,浩浩荡荡往食堂而去。
昭阳农场很大,呈现回字形分布,中间是办公、生活区、广场,周围一排排的宿舍跟迷宫似的,一圈圈地外扩。
下工铃声也响了,疲惫劳作一上午的众人,放下工具,回宿舍简单洗漱拎着饭盒也急匆匆往食堂赶来。
与这些衣服上沾染了泥点子、灰尘、麦穗,脸被暴晒黑红的同志们相比,坐在办公室工作清闲的后勤部的员工们,就光鲜亮丽许多,那气质都似是一股清凉,让人鄙夷中又悄然生羡。
“听说江同志的对象来了,特别漂亮,比电影明星还好看好多倍……”
“真假?难怪咱们农场这么多女同志,环肥燕瘦的都有,可就没有一个入江同志的眼,原来人家有对象了啊。我要是他,很难抗住这么多女同志的攻势……”
“哈哈,谁不是呢,异地恋太危险了,是个男人都抗不住诱惑。不过,我听说,”一个男同志压低声音,冲周围几个人打了个手势,等他们都靠近的时候,才继续道:
“江同志不是男人,你们懂得,不然他怎么可能为一个不知道能不能结婚的对象,守身如玉这么久?”
“再漂亮管什么用,没有实际消受的,都是浮云!”
众人倒抽口气,“李子,你可别瞎说啊,这事是不是真的还不一定,要是传出去,江同志怎么在农场里呆?”
江以华在农场太过优秀,被其闪耀的光芒笼罩之下,滋生了多少丑恶的嫉妒。
这样的嫉妒一旦成了气候,又有东风来助,那江以华就要接受舆论的暴力。
嫉妒的男人、被拒绝恼羞成怒的女人、正在追求感觉被恶心到的女人、结过仇的人,这些都是舆论的助长者!
开口说话的人得意道,“我是那种随便编排别人的吗?没有得到证实、确切的话,我从不往外说的。”
“之前有人不是好奇,夺了他工作又嫌弃他下乡的前女友,当初是怎么将他拿下来的吗?”
“于是那人就寄了封信回家,询问下怎么回事,结果事情就是这么巧,那人的亲戚在医院上班。”
“你们猜怎么着?”
众人纷纷摇头,心被高高吊起来,催促他不要卖关子了。
李子这才继续压低声音说:“那江同志得了恐女症,知道啥叫恐女症不?”
“就是没法接近女人,一接近浑身起疙瘩直接抽搐过去。”
“你们说连女人都不能上的男人,他是男人吗?”
“我们要是少想点女人,不比他优秀,残缺的人才会努力证明自己!”
“本来我不想说的,但我不忍心池知青被他给欺骗。跟他结婚,那就是守了活寡呐……”
众人听了一阵唏嘘,既然医院的人给出了证明,那这事八九不离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