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着说:“因为变天了,我需要到屋檐下躲雨,所以顺势将雨伞递给了别人。”
他说得隐晦,可是池芸儿却准确抓住了他话里的意思。
这个年代四处动荡不安,有本事的人不一定活得比普通人好,或许优秀反而成为显眼的靶子,任由羡慕嫉妒恨的人往上面刺扎。
“那以华哥哥说得别人,是你的,前女友?”池芸儿紧握着拳头,又继续提了个尖锐的问题。
江以华侧头看向她,挑眉淡淡地开口:“你对我就这么好奇?”
其实人人对他这个传说中优秀到无人匹敌的人,都好奇。
但是他给人好奇问到跟前的机会不多,她是极少中的一个。
池芸儿点点头,大方地承认:“当然了,我想取取经嘛。”
“取什么经?”江以华四个字一出来,难免让俩都生了那么一丢丢心思的人想歪。
他立马低咳一声,补充道:“取如何甩男人的经验吗?”
“所以,以华哥哥贡献出工作后,被人甩了?”池芸儿更好奇了,俩人分手的原因,真得仅仅是那个女同志势利眼吗?
会不会人家发现江以华,其实跟江子实一样,是个伪君子?
这会儿俩人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四周全是金灿灿的麦田,一望无际美得震撼,懒洋洋拂过灼热的夏风中,都是醉人的麦香。
江以华忍不住扶额,“小丫头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吗?”
“如果,”他认真地看向她,轻笑着说:“如果我真喜欢上了哪位女同志,是不会给她挣脱的机会,又怎么会让自己落入众人口中狼狈的境地?”
“不过呢,”想到自己那怪病,他整个人突然阴沉下来,跟六月的天般毫无征兆地来回变换。
不过也就一瞬间,他又恢复到俩人昨天刚碰面的时候,那种清冷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模样。
望着漂亮到发光的女孩儿,他喉结上下滚动,有些想法越压抑越会忍不住往上冒,甚至能够影响到他的理智。
江以华从没有这一刻般,厌恶自己的病症。
他紧闭上眼,深吸口气再睁开,淡淡地道:
“不过,我这一辈子都不打算娶妻生子。有人曾说过,人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担负起多重的责任。”
“我注定要将自己奉献给组织,没有多少时间能挪给家庭。与其我当个甩手掌柜,让妻子瘦弱的肩膀扛起一切,那我还不如不结婚,误了另一位女同志的幸福。”
池芸儿那好奇心在他纵容之下,如疯草般乱长,“以华哥哥,你不会是在感情上受过伤,所以心灰意冷准备单身到底?”
“我可没听说哪个厉害人物,或者哪个行业的同志们,人生只有奉献、工作,连组建家庭的时间和精力都没有呢。”
江以华紧绷着脸,“夫妻之间是相互的,可能我要求比较高,不想让未来妻子承受太多。”
池芸儿点点头,轻笑道:“如果谁成为以华哥哥的媳妇,那就幸福了……”
“我说过我不会结婚的,”江以华强调道。
池芸儿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以华哥哥,你还年轻着呢,时间会让你有无数次后悔的机会。所以年轻人,一辈子的事情可不要轻易说出口哦。”
江以华忍不住笑出来:“丫头,说的好像你多大年纪了般。”
“对,你说的不错,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以前池芸儿是自个儿不想走,如今她有了回城的念头,池家夫妻俩肯定会尽快运作将她调回去。
他们俩还能相处多久呢?
江以华从记事起就在充实自己、不停地学习和努力,哪怕来到农场他也没有一刻清闲,不是在干实事,就是与本地各个经验丰富的老者学习。
他在感情方面与其说是空白,不如说他深知自己的病症,用忙碌来麻醉自己,忽略他这辈子都不能拥有完整的人生。
这样的日子孤寂又带着丝凄苦,谁不眷恋黑夜里独独为他亮起的那束暖光?尤其池芸儿这如此满足他对另一半所有幻想的人出现!
他决定顺从内心的渴望,放肆段时间,也算是在情感上给自己一个交代了。
“所以,以华哥哥你的工作让给了谁?”言归正传,池芸儿继续满足自己的八卦,笑着问道。
江以华瞪了她一眼,知道今天他要是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说不定以后见面她次次都会提起。
“就是我妈同事的女儿,两家有意撮合我们。不过我明确拒绝过了,长辈们没再提起来,她偶尔来家里做客。”
“有次我晚上回家,在桥上看到她要跳河自杀,就因为她要到这个艰苦的地方下乡,被旁人口里探听到的话吓到,一时想不开。”
“我正巧想要报名下乡,索性就将工作名额给了她,替她来到了昭阳农场。”
池芸儿撇撇嘴,“以华哥哥,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其实她是故意卡着你出现的点,假惺惺地上演场自杀的闹剧,只为了让你主动让出工作?”
江以华笑着点头,“这是很明显的事情,我也没吃亏,工作不是让出去,而是卖给他们的。”
“我的单位比较好,工资福利也不低,所以卖了个好价。”
听到这里,池芸儿有些替他忿忿不平:“以华哥哥,那关于你被她甩的传言呢?我不信跟她没有一点关系!”
见她跟炸毛的小白猫儿似的,江以华手有些痒。
他将手抄到口袋里,好笑地道:“在你眼中,我就是被人利用、不知道争辩的傻子?”
“你想想舆论到底偏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