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颢摇摇头,见女人露出失望的神色,连忙说:“本来我是要请假的,但是昨晚刚接到紧急命令,要去津市帮一个单位调修器械,待会就要出发了。”
“不过等你正式演出的时候,我肯定不会错过!”
能观看最终演出的,那都是在市里响当当的人物,要么就是同这些人物有着极为亲密的关系。
当然了,作为演出者,也能获得两张亲友团的入场券。
夏昭芸将那少许失望收起,笑着点头:“天颢哥的工作要紧。我会带着大家伙入选的,让你瞧瞧我们努力这么久的成果。”
霍天颢还是忍不住克制地轻拍下她的头,“我相信你。我在国营饭店定了三桌子饭菜,等你们表演完就过去。”
“因为不清楚你们有多少人,所以数量可能把控不太好。”
他递给她一个眼神。
他是作为她的家长慰问同事的,却没有那么好心,让与她生了间隙的一组跟着占便宜。
夏昭芸连连点头,轻笑着说:“三桌不少了,有谁家这么大方的?请人吃饭是情分,不请人吃饭是本分。”
霍天颢眸子里全是她,本来自己一早就要走的,但为了多看她一眼,硬生生往后拖了两个小时。
“现在天气热,我怕你们吃了冷饮闹肚子,就让人掐着点等你们从台上下来再送些汽水和雪糕。”
夏昭芸咬着唇瓣,眸子晶亮地看着他。
她特别喜欢他宠着自己的模样,被人方方面面地照顾到,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
霍天颢又拍了拍她的脑袋,“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等我回来你再用我喜欢的方式犒劳我。”
“津市是港口城市,有不少南方新潮的事物,我看着给你和孩子们买些。”
“行了,我该走了。”
说完这句话,俩人的视线却胶着在一起,不舍得分开。
还是有人远远地喊了声颢哥,霍天颢才心一狠扭头离开了。
夏昭芸抿抿唇瓣,回到队伍中,轻笑着跟三组的姑娘们说:“你们师公在国营饭店定了三桌饭菜,中午一起去!”
姑娘们高兴地忍不住低呼声,“难怪师公能将小夏老师娶回家,就这大方、支持您工作的态度是旁人学不来的。”
六十年代文工团一姐(完)
夏昭芸微仰着下巴,“现在是新社会,娶媳妇是用来干嘛的?当然是放在心上宠着呢,不然就只能将诗情画意过成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淡了。”
“再不然就做好打一辈子光棍的准备吧!”
姑娘们纷纷点头,“对的对的,男女平等嘛,凭什么我们既要工作又要回家做家务呢?”
还有小姑娘小声说:“而且我们女人能生孩子,他们能干啥?”
大家伙齐齐耸着肩膀笑,“对啊,男人能做的咱们都能,咱们能做的他们未必能做到,还想当大爷让姑奶奶们伺候,脸可真大呀!”
夏昭芸侧头对苏老师道:“苏老师,中午一起呀,我对象不知道咱们一共多少人,一下子定了三桌呢。”
苏老师也不是扭捏的人,点头也打趣道:“那我们可要托小夏老师的口福了。”
三组的姑娘们算上夏昭芸一共十八位,按照一桌十人的标准,还余出十二位来。随行的工作人员算上司机,约莫有九位。
现在不管家庭条件如何,人们肚子里多多少少都缺油水,饭量比较大,就是她们文工团女同志需要保持身材,那也不用太过于注重饭量,毕竟她们年轻、体力消耗多。
她们平时下馆子打牙祭,按人数点得饭菜都能吃差不多,加上男同志海底胃,余出来的三位量也能轻松解决掉!
这么一算,一组的姑娘们脸色有些不好看。
有人忍不住嘀咕了:“哼,跟谁没去过国营饭店似的,有啥好显摆的?要请就一起,非得将个团体给分割开来……”
“可不是嘛,这分明就是拉帮结派,孤立咱们一组呢。”
一个人开口,本就忿忿不平的一组姑娘们便纷纷小声嚷开了。
“夏昭芸同志这是还记恨着,没能当一组的领舞,在这里找回场子呢。”
三组姑娘们哪里愿意,刚要开口怼回去,就被夏昭芸给拦了下来。
她轻笑着瞥了眼一组的众人,“我确实心眼儿不大,请人吃饭图得是开心畅快,我还没见过谁花钱找气受的。”
“请你们吃?抱歉,我只知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你们敢说之前将我当成你们并肩作战的伙伴过吗?哪怕是竞争对手,那也是你们正视我的态度。”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我的实力和容貌,让你们嫉妒得一直孤立我。虽然我是领舞,可是咱们磨合得并不好,这也是苏老师上次考量调离我的主要原因。”
“我刚到团里的时候,可曾经受到过你们热情‘招待’。时间过去久了,可我还是小心眼儿地记着呢。”
夏昭芸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让一组的姑娘们都听到,又不会传到其他单位员工耳朵里。
人的忘性大,她会好心好意地一一替她们回忆下。
一组姑娘们面色又涨红起来,是的,夏昭芸转到三组,带领着三组姑娘们奋起,让她们嫉妒之火非但没有熄灭,反而更旺。
凭什么别人任由她们的欺负,而不能欺负回来呢?
在这一刻,夏昭芸跟一组姑娘们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皮。
“我去国营饭店订桌子,你们有谁一起拼菜的,来我这里报名,”解小琴眸子微垂,从包里掏出笔和纸,扬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