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艰难地用手撑在桌子上,挤出笑来:“你们两口子真是满嘴谎言,你们穷山僻壤的地方,买卖媳妇方面团结的很,连局子里的同志们都不敢招惹。”
“你们来之前对好口供,这会儿见事情败露,就拉着我下水?”
“我再怎么说也养育了芸芸十八年,对,我是对她要求很高没有注意教育方法。但十八年的感情哪能说断就断了?”
“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去乡下受罪的,不然当初宝宝回来后,我们也不会给你们一笔钱,让芸芸继续留下来了……”
“今天是宝宝的订婚礼,我们不追究你们的错误,不过从今天开始,你们不能再拿着任何借口来昭阳制衣厂。”
“待会我就跟门卫说声!”
“还是说,你们想呆在这里等局子里的同志们来?”
只要事情没有到最终地步,谁会真得跑去张家老家那查证呢?
所以她咬住自己无辜,争取将大事化小吧。
想想又错过一次寻夏昭芸不快的机会,宋母那叫一个不甘心、憋屈和愤怒。
张家两口子直瞪眼,他们在村里够无赖的了,没想到眼前的女人更加无赖,一张嘴黑的说成白的!
可他们确实理亏,但来回一趟没有捞着一分钱,哪里肯真走?
妇人眼珠子一转,然后抹着泪开始说了:“哎呦,这位小同志,不是我们逼迫宋珍宝嫁给我们家小儿子。”
“而是这小丫头心思太不正了,在村里看人钻小树林子,好奇的很,拐着我家儿子钻被窝,正好被人堵住,我们不想办婚事都难……”
“这是千真万确的,村里人都知道……”
瓜,又是一大瓜!
众人被这消息给炸懵了。
别说他们了,就是宋家人、童家人,以及宋珍宝本人都呆怔住。
宋珍宝只觉得天旋地转,世界对自己怀揣着极度的恶意。
为什么她这么苦呢,既然都让她重生了,为什么不是重生在一切没有发生之前?
明明是他们的傻儿子围观了别人钻小树林,回到家就对她用了强。
重生后她不是没想过将张家人全部毒死,但她不舍得赔上自己的小命,所以她对这群人恫吓一番,拿着吃枪子的事,成功让张家人发誓绝对不说出去。
而她害怕童元彬对夏昭芸的惦记,使了些小手段,让自己和童元彬成事,也不用解释自己那层膜的去向。
如今订婚是她仗着自己的肚子,童家若是不要她,她绝对要来个鱼死网破!
想到这里,宋珍宝也学着母亲似的,咬死不承认。
“张叔张婶,你们就不能放过我吗?村里的流言秽语全是你们放出去,就是为了坏我的名声,逼迫我嫁给你们傻儿子!”
宋珍宝捂着脸哭道:“你们怎么就这么不想看着我过好日子?”
“如果你们说的是真事,我会忍气吞声吗?不早就告你们儿子,让他去吃枪子了?这话您们可真不能随口胡说呀。”
众人这会儿看得有些迷了,觉得两方都有道理。
如果这事是假的,张家两口子能凭空捏造吗?
可若是真得,宋珍宝能允许俩人参加自己的订婚礼?
张家夫妻俩傻眼了,他们的杀手锏都拿出来了,结果仍旧没能达成所愿,只能瞪着宋母,“反正是你打电话喊我们来的,我们绝对不能空着手回去,任由你们家戏耍一通吧?”
宋母不知道宋珍宝在乡下还发生过这么大的事情。
别人不能辨别这件事的真假,但是她作为一名母亲,还不清楚女儿身上发生什么了?
如果宋珍宝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也不会瞒着家人,勾搭童元彬将生米煮成熟饭。
正因为此,她只能在口头上得了便宜后,拿钱打发张家两口子,“你们缺钱可以直接跟我说,怎么还能拿女孩子的名声做筏子?”
张家两口子也是个会顺杆往上爬的,连忙笑着点头,甚至为了钱轻拍着嘴巴:“是我们的不是,实在是家里快揭不开锅了,又不好意思开口,就胡扯了些理由。”
“严同志您别跟我们乡下人一般见识。”
宋母脸色微缓,生怕这俩无赖继续闹出什么幺蛾子,哪怕事情没成,她仍旧拿出两百,装作随意地塞到他们手里,“今天家里事多,就不多留你们了。”
张老汉笑着接过来,往手上狠狠啐了口,一张张点起来。
不多不少,确实是二十张大团结,众人心里有些微妙,谁能将二百块揣在身上呢?毕竟宋母是女方家长,能用到钱的地方不多。
偏偏之前张家提到过二百块的,这就有些微妙了。
不过张老汉咧着黄牙笑着说:
“宝宝她哥最近要结婚了,你们也知道那孩子命苦,从小烧坏了脑袋,人家女方同意嫁过来,就是要的彩礼高……”
这是坐地起价了!
宋母再次品尝到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顶着众人的视线,只能又掏出一百块塞过去,低声道:“你们适可而止,否则真撕破脸,我让你们倒拔一层皮!”
张老汉嘿嘿笑着,这次没数,将前往裤兜里一揣,也没多说什么,冲大家伙继续憨笑两声,扯着婆娘大摇大摆走了。
众人忍不住摇头叹息,果然看人不能看模样,谁能想到张家夫妻俩一副憨厚老实农民同胞的模样,竟是不要脸随便编排女儿家,拐着弯地要钱。
夏昭芸眸子微微停顿在宋珍宝的肚子上,不知道是不是她多疑,刚刚半个来小时里,宋珍宝摸肚子的次数不下五次。
只有刚怀孕没有经验的女人,又想要得到足够的关注,下意识才有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