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的训练,她们何时落下了?
夏昭芸不愿意用她们,还要随便扯个理由,真是笑死人了。
不过她们也将宋珍宝给怨恨上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人的存在,或许夏昭芸会优先选择二组,那么待会在舞台上受众人欣赏和称赞的,岂不就是她们了?
三组的姑娘们都很小心谨慎,去哪里都结伴而往,各自的水杯、衣物等等也都放在一起,专门有值得信任的人看管着,绝对不让旁人有机可乘。
很快就到了她们上场了,众人深吸口气,哪怕做了这么久的心理建设,也参加过一次筛选了,可她们没怎么见过世面,这会儿浑身打颤,之前的豪情壮志全部萎缩回去。
夏昭芸觉得好笑,刚要安慰她们,便看到站在暗处斜靠在墙壁上的某人,自个儿也呆怔住了。
那人从阴影里走出来,笑着上前轻弹了下她光洁的额头,晃晃手里的一捧五彩斑斓的花束,“是不是有些小惊喜?”
夏昭芸抿着唇笑,“天颢哥,您不是说要起码一个月呢?”
霍天颢眸子温柔而眷恋,“大约归心似箭吧,以往我都习惯到了一个地方先休息妥当,再办事。”
“现在嘛,我都有媳妇了,在外面不需要太注重形象,所以就日以继夜地完成各地交接任务,时间自然比原定的快一半了。”
“媳妇儿,很抱歉我没能陪你一起看话剧。但是我觉得赶上你的演出,意义更大些。”
夏昭芸想看他,又觉得害羞,而且男人太过英俊,眸子炽热得让人不敢直视。她只能侧身,笑着对众人说:
“姑娘们,待会儿咱们好好表演,回头请你们吃烧烤……”
难得看到小夏老师的不自在和害羞,众人紧张的情绪减缓了大半,都嬉笑着说:“那我们可有口福了!”
夏昭芸带着众人做了十来个深呼吸,等主持人下来后,王惠文瘸着腿上台,脚刚落地的时候,瞬间变换了个人,脸上带笑旋转而上……
慰问演出更像是兄弟单位文工团相互间的较量,台下领导们都笑着时不时凑到一起说上几句。
各个单位呈现的节目种类单一,哪怕现在人们娱乐项目不多,这样的演出看得机会也少,可是第一次看新鲜,第二次讲究享受,第三次的要求忍不住高起来。
至少对于见过不少市面的领导们,能耐住性子坐在这里,脸上还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并不容易。
他们真正将心思放在台上的不多,而是趁这机会互相交流下感情。
三组姑娘们一入场,那音乐、那亮相,很快攥着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新颖的舞蹈表达方式,将整个会场氛围拔高。
一群姑娘们各个年轻漂亮,穿着不同职业的服装,每个人还有着可圈可点的旁白,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精彩的堆积,让人目不转睛地瞧着,怎么瞧都看不够。
他们还不懂制一服带来的诱惑感,那是一种超越男女性别的魅力。
尤其是最后所有人聚在一起跳舞,简单轻快带有魔性的音乐配上帅气大方的舞蹈,让观众们都禁不住跟着一起摇摆起来。
等她们谢幕的时候,整个礼堂全部是热烈的掌声,且久经不衰,可以说虽然大家没有看剩下十来个节目,但已经可以确定,这个节目绝对是毋容置疑的第一名!
霍厂长脸上的笑有些不大自然,一方面为厂里维护了东道主的面子而松口气,接受着其他单位一把手的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那种得意让他都绷不住脸。
一方面呢,这种殊荣竟然是他儿媳妇挣来的,准确来说,是他前儿媳妇了。在场的都是人精,处处遍布眼线和耳朵,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家务事?
有什么办法呢,他对于霍天颢夫妻俩,只能秉持着漠视的态度。
倒是几个副厂长都十分高兴,讨论着奖品可以再丰厚些,谁让姑娘们如此争气,舞蹈立意也好,哪哪都让厂里倍有面子!
坐在二排的一个医院的副院长咦了声,凑到前面问一个副厂长的秘书。
那秘书号称是厂里的百晓生,人缘也好,几乎没有他说不上话的、不认识的人:“胡秘书,那个拿着相机的小同志,是文工团的宋……”
“是夏昭芸同志,”胡秘书侧头笑着说道。
“对,就是她,”副院长惊叹着,“她可真是跳舞的好苗子,可惜呀……”
“可惜什么?”这会儿已经是下一个节目了,有着夏昭芸一群姑娘们的精彩呈现,这个节目就显得有些寡然无味,众人都禁不住跑神。旁边的人跟着询问道。
六十年代文工团一姐(44)
那副院长又是一长叹,谁说男人不八卦呢?
他是副院长,平日里工作接触最多的就是护士们,那可是八卦强力兵团,威力无限,连着他一个老学究都被染上瘾了。
他压低声音,却偏偏能做到让前后左右的人都能听到些:
“你们还记得之前车间宋主任家抱错孩子的事情吗?”
众人都弯着腰凑过来,点点头:
“记得呢,那段时间不是都在传吗?”
“说这位小同志年纪不大性子恶毒,鸠占鹊巢不满足,等正主来了,还一把将人当着宋家人的面从楼梯上推下来。”
“后来又传出,说宋家虐待这小姑娘,浑身上下的伤疤新旧交替,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呢。”
“不然也不能逼着她,当初明知道小霍英雄没了,还替人守节……”
等众人过了一波嘴瘾,将目光重新投向副院长时,后者才说道:
“一个月前,她刚被宋家赶出来的时候,脸被打得浮肿,左耳因此得了不可逆的外伤神经性耳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