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们团里最有天赋、基本功最扎实的孩子,打从入团开始,我就将你当成咱们台柱子培养的。”
“这次厂里上半年工作总结大会,按照惯例,会邀请城北诸多单位的文工团来慰问演出,到时候也会评选出一二三来,一等奖是每人三卷不同材质的布料,二等奖两卷,三等奖一卷,其余的参加演出的同志也能分些布料。”
“奖品倒是其次,只是咱们作为东道主,不能被其他单位给压制下去!领导们说了,如果咱们团夺得了第一名,每个演员额外获得三十块钱、二十斤两票、五斤肉票和一斤油票。”
“咱们团也会给出些鼓励,要是你们拿到第一名,市里八月份秋季汇演选送节目的时候,第一个就报上你们!”
“其他名次啥也没有,所以,夏昭芸同志,你有信心吗?”
夏昭芸重重地点头,“我可以的,谢谢团长的信任!”
甄团长看着她自信的脸庞,心里莫名对这次的切磋有了些期待:“嗯,话容易说,但是你去年也参加过钢铁厂举办的慰问汇演,很清楚其他单位文工团里的同志们实力不凡,真得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咱们团才拿到第三的名次,所以这次你们全力以赴,不能让人看了咱东道主的笑话。”
“时间很紧张了,你们任务繁重,但也要注意劳逸结合,记住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夏昭芸都一一应下来。
换了衣服,她走进练习室。
正在做拉伸和热身的同事们看到她走进来,多多少少带了些情绪,可是在宿舍里的事,已经在她们中间传遍了。
有人说夏昭芸被宋家赶出来,已经自暴自弃跟疯狗似的,逮谁咬谁,不撕下一块肉绝不罢休。
她们都是没怎么经事的小姑娘,性子可能傲慢、气性大,但她们就是纸老虎,内里胆小,很害怕沾染上麻烦。
如今的夏昭芸对她们来说,就是一团麻烦!
倒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儿轻笑着走上前,跟夏昭芸挨着做拉伸,小声地说:“小夏同志,咱们已经粗略学了一遍舞蹈,之前因为你请假,所以老师让我暂代你的位置。”
“我基本功和领悟力都不如你的强,所以大家进度很慢,老师特别不满意,发了好几次火呢,大家哭的稀里哗啦的,直嚷嚷着不跳了。”
“还好小夏同志来了,不然我腿都要跳断了,相信有你的加入,我们大家的状态也能好转些。”
六十年代文工团一姐(32)
夏昭芸淡笑着颔首,并没有接话,低垂着眼睑继续热身。
那女同志也不气馁,继续笑着道:“等训练结束后,我陪着小夏同志再练会,虽然我只占了个勤奋,但我好歹跳了个把星期了,有那么点领悟,希望能帮助小夏同志一二。”
夏昭芸侧头也笑,“谢谢小解同志,我下班后得回家,家里还有俩孩子需要照顾呢。”
“不过我觉得,一天的练习强度已经够了,要是再添加上下班后的时间,可能会造成肌肉的劳损,反而在第二天不能保持最佳的身体和精神状态。”
“哪怕我们年轻恢复速度快,但咱也不能过度挥霍资本。”
解小琴啊了声,连忙道:“对不起小夏同志,是我考虑不周全,只想着能帮些忙,却忘了小夏同志天赋和实力比我们强,确实不需要加班加点练习。”
竖着耳朵的众人大半都撇嘴点头,夏昭芸这是在显摆什么呢?
还有半个月就要慰问巡演了,大家伙都在努力训练,没有跟上其他人进度,或者动作僵硬、不连贯的,都主动留下来练习。
人人都如此,就她娇贵,什么肌肉劳损,她们听都没听过!
夏昭芸见解小琴对自己的意思过度理解,唇角微勾并没有解释。
女人间,尤其是同事间的情谊薄如一层纸,今天俩人好得能约澡约厕,明天就能背地里将你的名声贬到地里。
竞争之下,除非别人看到她强悍的实力,只能仰望,否则很难和谐相处。她才不要白费口舌呢,事实就是如此,她好心好意上前劝说,人家也只当她凡尔赛。
老师很快来了,看了一眼众人,目光停在夏昭芸身上,眉头先蹙起来,实在不解为什么甄团长一定坚持这个女孩儿领舞。
是,夏昭芸天分不错,舞台领导和控场力连她们这些老师都自愧不如,很有可能是厂东道主夺冠的关键所在。
但问题是夏昭芸不珍惜这个机会,到底什么样的伤势和心情,能够心大地请半个月的假?
每一天的练习时间都很珍贵,她已经落后一个星期了!
老师淡淡地说:“距离慰问巡演只有半个月了,时间太紧了,能将动作细学一周,已经是我们的极限。”
“接下来,我们要进行走位讲解,排练整体效果,这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之后遍是筛选节目和彩排了。”
“巡演最后只能有二十个节目亮相,光是咱们厂就报送了三个节目,我们是其中的一个,竞争压力不小。”
“所以我们不可能因为某个人而耽搁了进度。刚来的同志就跟着大家一起练,不会的等休息的时候,或者下班后继续学习和训练。”
众人脸色都露出些幸灾乐祸的笑容,薛团长钦定的又如何,老师不会给她开小灶。
她天赋再高,基础再扎实,没有谦虚勤奋的态度,仍旧要被老师不喜的。
夏昭芸轻笑着点点头,没有急着加入众人,而是站在一旁慢慢地看着。
这个年代的舞蹈动作花样不算多,而且喜欢同故事结合在一起,用音乐、舞者肢体表达,向观众传送着里面的精神和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