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他也以身作则,极少坐在办公室里,霍厂长时刻奔赴在工作岗位第一线,硬生生将自己打造成全能。
不仅如此,他对待自己的孩子也严肃严苛,不然也教导不出霍天颢如此优秀的英雄。
夏昭芸唇角溢出淡淡地讥讽。
男人事业心强了,就没那么多精力放在家庭上。
在她的记忆中,这位厂长操劳太多,加上家里的子孙不争气,硬生生拖着一口气,折断脊梁骨低声下气求童元彬接过整个厂子,一生辛劳拱手让人呐!
霍厂长是巨人,童元彬就是踩踏他肩膀的幸运儿……
这不一清早,厂长已经带着一班人马去了成品三车间,电话就是从那里拨打出,人也是从那里召唤她的。
回宿舍换了裤子和衬衣,顶着看热闹的烈阳,骑了将近二十分钟,夏昭芸微微喘着气,抵达成品三车间的时候,却被告知厂长刚离开,坐着老爷车去了第五仓库。
她又马不停蹄赶过去,刚好人在上车继续辗转之前,把人给截住。
“霍厂长,”她嗓子里都要冒烟儿了,头发也被薄汗浸染贴合在额头上,“您好,我是文工团的夏昭芸,您寻我?”
霍厂长脚步一顿,冲其他人摆摆手,就引着夏昭芸去一旁说话。
他微敛着眸子上下打量了下她。
一心扑在工作上,有着几十年丰富阅历的他,也不得不说眼前的小姑娘漂亮得不像话,那是一种让人眼睛看过去就不舍得挪开的美丽,犹如鬼斧神功而成,又像是有人将所有的美好拼凑在一起,筛选去千万疵品,才得此一份的惊为天人!
他蹙着眉,声音带着些沧桑疲惫,“小同志,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夏昭芸轻笑着摇头:“霍厂长,我很好,并不需要额外的帮助。”
“你清早在食堂的事情,我听人说了。”他脸上带着丝沉痛和不悦,“你还年轻,有着大好的人生,不需要将自己跟天颢捆绑在一起。”
“你有所求,倒不如直接了当说出来,或许我能替你完成一二,如果你拿着天颢的名声耍心眼,你也别怪我不客气!”
夏昭芸眉眼淡淡,“这是我跟天颢哥的事情,现在咱们夏华男女恋爱结婚都是自由的,不需要经过父母的同意。更何况我只是守着天颢哥这个念想。”
“霍厂长,好像你是最没资格跟我谈这话的人。”
“你但凡心里有这么个儿子,他也绝对不会冷冰冰躺在那里,让你白发人先一步送走黑发人!”
“所以,您觉得我这时候跳出来跟天颢哥扯在一起,是图了您什么吗?”
“自己被权力冲昏了头脑,赔上个儿子不算,还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您脸可真大!”
霍厂长猛地看向她,那股多年来上位者的威压,丝毫不掩地释放出来。
他一辈子顺风顺水,自认为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唯一曾经亏欠的就是天颢母子俩。但是如果重来一次,他仍旧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这还是除了老爷子之外,他第一次被别人,还是个小丫头指着鼻子骂。
“夏昭芸,呵,”霍厂长冷笑声:“小丫头你到底是年轻,打得什么主意,我还能猜不到七八?说起来咱们倒是有些相像,为了目的不折手段呐!”
“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光明正大跟我谈条件,我也许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但是你以为将自己跟天颢捆绑在一起,能谋求更大的利益,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我霍迅昌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威胁。贪心不足蛇吞象,小丫头,见好就收,于谁都好。”
夏昭芸也扯着唇角,淡淡挑眉说:“您是在害怕什么?”
“我一个小姑娘能图谋什么呢?我有手有脚,能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地养活自己,有宽敞的职工宿舍住着,长得漂亮有才华,已经站在许多人艳羡的位置上。”
“不过呢,往后怕是每个人看到我,都会想起已经被人渐渐忘在脑后的天颢哥来。不知道霍厂长,多久才能想起他来呢?”
“哦,对了,我忘了呢,您现在还有三个儿子,不差他一个因为包办婚姻这种糟粕留下来的小可怜。”
霍厂长的老脸火辣辣的,很久没破功了,看着笑得跟小狐狸似的小姑娘,忍不住低声咬牙切齿:“条件!”
夏昭芸眸子里闪过伤痛和悔恨:“霍厂长,我不是您,每做一件事情都目的性很强。我说过,天颢哥没人爱和疼惜,我来!”
“往后谁要是打着他亲戚的名义,侵占别人和公家的利益,我第一个不同意。”
“既然霍厂长没什么大事,那我还得回去工作了……”
说完她扭身骑车子离开。
夏昭芸长长吐口浊气,手脚还有些发软,没办法她就是个普通的小职员,仰仗着厂里给口饭吃。
她如今先发制人怼了衣食父母,利用的就是霍迅昌对儿子还有那么些愧疚,以及注重面子。
他能够屈就喊她到跟前来一次,却不会有第二次了。
只要她以后不是那么高调,利用霍天颢做什么坏事,那霍迅昌也不屑于出手对付她一个小姑娘。
不过呢从今天开始,她这个为霍天颢守节小媳妇的事,已经过了明路,毕竟都见过家长了嘛!
奔波了个把小时,夏昭芸路过供销社买了根雪糕,就在门口的木椅上坐着歇息,顺便看看手里的资料。
供销社里的几个售货员探着头时不时瞧一眼,八卦的炉火灼烧得她们难受。你推我攘地,终于一个圆脸最年轻的小姑娘,被众人选为临时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