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怪不了东吁王,扣去留守实皆城的军队,能用于渡江作战的兵马,也就是一万多人,再扣去看守的船队,真正进入战场偷袭的一万都不到。
东吁王不是孬子傻子,马来城掌控在明军手里,一不小心他就要面对李定国和贺九仪的夹击,更是有生无死的局面。
“哼”
卑谬王莽白,冷哼一声,瞥了一眼妙瓦底侯,心中已了然。
战功是自己的,罪责都是别人的,趁着打赢了明贼,又想着推脱伤亡惨重的责任,也能打击政敌东吁王,好的很啊,不愧是心腹大将。
“克伊达,你记一下,抄送一份战报送回阿瓦城”
“告诉王兄,咱们这一仗虽然赢了,但也是伤亡惨重,让宫里多给一些犒赏和抚恤金”
“还有一点,告诉王兄,明贼悍不畏死,兵械、枪炮犀利无敌,让宫里再调一些铁炮(重型鸟铳),还要继续增兵,调更多的战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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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点,里面提一嘴东吁王,就说他拥兵自重,畏明贼如虎,见死不救”
亲兄弟明算账,何况是同父异母的嫡子和庶子,血脉关系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战功再大也做不了王储。
江山是王兄莽达的,战死的兵将是自家的,这一点老武夫卑谬王和他的几个心腹手下,都是心里门清的很。
皇帝(国王)还不差饿兵呢,想要前方将士拼死杀敌,那就给点诚意吧,给钱给粮,增兵加炮,多多益善。
反正莽白最能打,麾下的兵将更是勇猛,何不趁着大胜之势,多要点好处费呢?不给的话,那就另请高明吧,对岸的东吁王也不错。
“放肆,不得无礼”
同一时间,马来城县衙大堂内,晋王李定国,眉头紧皱,脸色一沉,对着广国公贺九仪大声训斥道:
“扶尚书劳苦功高,见多识广资历深,是朝廷的东阁大学士,岂是你等能质疑的?”
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如今的晋王集团,可不是一年前的权倾朝野啊,跺跺脚指头就能让永历朝的官员心肝颤抖,手脚发软。
交水之战后,晋王集团走上了人生巅峰,一年时间不到,兵败贵州北盘江,一路败退潜逃至滇西,犹如丧家之犬。
曾经战功赫赫、权倾天下的李定国,算是尝尽了人间冷暖和心里落差,也学着开始拉拢朝廷重臣了。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如果没有扶纲和他身后的官吏,驻兵铜壁关的李定国,能否搞定粮饷都是大问题,至于枪炮兵械补充,那就是做梦。
“哼”
惨遭训斥的贺九仪,鼻孔出气,冷哼一声,把头撇到一边不再理会扶纲。
心中甚是不服气啊,身为李定国心腹大将的他,千里迢迢从广西南宁投奔旧主,想不到一见面就被拿走了5千精锐兵马。
这时候为了讨好穷酸书生,直接拿自己充当炮灰啊,彼之娘之的,大西军从流贼开始,靠的就是刀把子,什么时候变的如此窝囊憋屈了?
同时,心中更是不安,交水之战后的晋王,完全变了一个人啊,不但把朝政大权还给朱由榔,更是一心拉拢文臣,跟老兄弟不再是那么贴心了。
“咳咳咳”
脸色微微有点小尴尬的李定国,咳嗽一声,对着六部重臣扶纲苦笑一下。
这世道就是如此,一旦遭遇了战场大败,将士们的心态就容易溃散,队伍不好带咯。
这帮大西军武夫,被满清杀的大败特输,心力劲早就乱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又逢大败,焉能不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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