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江公子自己离开!我们不走,咱们都去前面!”那小厮个个义愤填膺,不顾浮紫的阻止呼啦啦就要走。
“你们不要这样莽撞!二公子的命令!你们还活着,出去找到救援,城主就有希望得救!现在城主都被他们扣住了!”浮紫大哭。
听到虞凉龙和虞慈父子有麻烦,胡蕴川心里狠狠唾骂虞沣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他绝不能坐视不管!
“现在到底该怎么办?”那些小厮也慌了。
胡蕴川眼珠转了转,把刚刚几个小厮和浮紫说的话仔细思量一遍,凑过来:“我有个馊主意能让月澜城安然无恙,你们听我的,我保证!”
那些小厮也知道胡蕴川被城主和二公子信重礼待,人也潇洒大方,待他们很随和亲切,因此都相信,纷纷点头:“江公子你说你说!”
“你们知道,那位蓝将军身边有没有什么特别信任的奴才?或者部下吗?”
“蓝大将军是出了名的治军严明,他的部下咱们也不是没讨好送礼过,只是他们从不和咱们这些江湖草莽结交。”
“他身边有几个随从真不知,他是雌男,身边有个入赘的夫婿,胡粮草官,倒是天下闻名!听说他会造火器,会养奇花异草,善于经商理财,和蓝大将军恩爱甚笃,二人膝下有两个孩儿。”
“对就是他,也姓胡,叫什么小的还真不知道,还有蓝大将军往上报了这位胡大人的军功,这位胡大人被圣上升了官,现在是正四品的漕江运使,不小的官儿呢。
胡蕴川皱眉,寻思:有没有搞错,这么牛叉一个人,给人当上门姑爷?脑瓜子被屁崩了?还养了俩崽?这个姓蓝难道是个妖精把这姓胡的迷成这样儿?
不管啦,这些不重要,重要是也姓“胡”。
胡蕴川快安排:“他既然姓胡,勉强也能和胡国公也能攀点关系,这样,我就假扮成这个胡大姑爷好了!你们找点气派的衣裳穿着,跟在我后面,壮壮声势,人家咋说也是个不小的官!”
“是!”
立刻分头准备,然后汇合在一处,胡蕴川穿了一身虞凉龙的黑绉布袍子,戴了条布抹额挡住头上还未全褪的伤疤,还拿了虞凉龙昨天赠与他的一把特别漂亮锋利的苗刀,佩戴在腰间。
本来是虞沣的衣裳最华丽,可太宽大,又太短了,没法子只好穿虞凉龙的。
带着一群人呼啦啦的往大石厅去。
话分两头。
在古朴恢宏的大石厅内,一概桌椅都是大理石雕琢成的,雕工粗犷中带着精细,那纹路都是龟鹤鹿羊等祥和安宁的食草瑞兽,铺着毛绒绒的鹿皮垫子,唯独主位上是张白虎皮垫子,虎头斗大,威风凛凛,特别漂亮,那虎眼珠是琥珀镶嵌,透着温和光芒。
反而是坐在上面的男子,玉面如画,俊美张扬,一身织金绯红麒麟氅衣,如同在自己家中一般自在潇洒的敞着腿,两手交叠,手肘撑着膝盖,自带一种天潢贵胄的有恃无恐。
他那翘头乌云履满是彩丝的金珠绣,鞋跟都镶嵌着鹌鹑蛋大的碧透翡翠。头上戴着近乎僭越的四爪六头龙吐珠金冠。
不是正是“云龙风虎不如狐(胡)的南都胡氏”家主——铁帽子胡国公胡连城吗?
“本国公爷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送是不送?”声音清扬矜贵,却极度跋扈嚣张,破坏了那音色的美好。
此时虞凉龙已经被数百名胡家兵围在中间,已经交战几回合,那些胡家兵依旧不能奈何他,还有些惧怕没上前,他也有所保留的没要那些兵士的命,没下死手。
他嘴角有血迹不动如山,神色泰然,与胡连城呈现一下一上的对阵状态,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那师爷何亭皱着脸,低呵:“虞凉龙,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看在从前你我旧相识的份儿上,国公爷才如此信重你,给你大镖,你不要不识抬举!接镖,我与你向国公爷美言几句,日后同给国公爷效力,一切既往不咎!”
虞凉龙看都不看何亭一眼,抱拳,厉声道:“多谢国公爷厚爱,虞某再重复一遍,这种鸡鸣狗盗之镖,就是给我一座金山,我也不接,我月澜城的百姓没有的允许,更接不得!还请国公爷另寻高明吧!”
“呵呵。”胡连城慢条斯理的喝茶,表情阴鸷。
那边押着虞沣的侍卫立刻砍断了虞沣的三根手指。
“啊啊啊啊啊……”整座大厅传出杀猪般的哭喊声。
虞沣疼的满地打滚,捂着手,鲜血淋漓,哭着哀求:“爹!爹!救命!爹您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儿子被他们害死吗?呜呜呜……爹答应了他们吧!儿子不想死啊!”
虞凉龙握紧苗刀,指着胡连城,哑声:“小子,你逼人太甚,欺我儿子算什么英雄好汉,你德不配位,人多势众,以权压人,怎能让我臣服?若能打败我,别说一个镖了,从此以后我虞凉龙对你三拜九叩做你的走狗!若打不赢我,放了我儿子,滚出月澜城,在不许踏入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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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连城哈哈笑起来,优雅尊贵的站起来,活动脖子,出“嘎崩”的声响,表情如同兴奋嗜血的猛虎一般,兴致盎然:“爷驰骋沙场十八年,能打败爷的一个都没有,你要是能打败本国公爷,本国公就随你的意!”
“请吧——”
虞凉龙何尝不知胡连城“战神”的名号,但他也有他的实力,就算没有,也要拼死救儿子。
“爹!!!”虞慈在卷碧的搀扶下,踉跄着冲进来。
虞凉龙急红了眼:“慈儿!谁让你来的!快走!”
虞慈摇头,他披散着及腰乌,脸色雪白没有丝毫血色,嘴唇还沾着点点梅花般血迹,用帕子捂住唇,明珠美眸汪着泪,掉落时都不沾肌肤。
他美的好似刚刚入冬时,腊梅枝头的一片带着雪珠的嫩红花苞儿,三分清冷七分温婉,大方温厚令人无不倾心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