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蕴川,你一颗心究竟装得下多少人?多少事?老夫老妻,厌倦了曾经的爱恋,我蓝若深是不是只剩下一星半点儿的位置?你巴不得我快些离开?
蓝若深想起过去的如胶似漆,耳鬓厮磨,深情愈阴郁冰冷,想到胡蕴川入赘进门儿,开始对他也没有什么深情厚爱,甚至想要逃走,是否现在也如此呢?
蓝若深钻了牛角尖,身心如同坠入冰窟一样,脑子却迅算计起来,冷笑。
“胡三,你以为离了我就能在京城逍遥快活?我非得把你拘在身边儿!你给我等着!”
嘴上说的狠,其实蓝若深根本舍不得用手段在胡蕴川身上。更加难过委屈,幽怨怨恨,胸口突然一阵翻江倒海。
蓝若深伏在床边,狼狈的干呕起来,眼圈红红的,一下子就湿透了。
“公子!”闻竹吓坏了,忙取来青瓷痰盂儿,回头急急的叫:“乐鱼,你快去找爷!公子不舒服!”
乐鱼儿已经跑出去了:“好!”
小筝也吓坏了:“奴婢这就请府医来!”
小乔脸上却出现了喜色,但还不能确定,试探性的道:“主子……”
“回来!不过是夏日脾胃不调,昨儿又吃多了酒的缘故,不必这样蝎蝎蛰蛰的。”蓝若深阖眸摇头,两腮微烫,忙叫住乐鱼他们。
已经是有了两个孩儿的母父了,这个感觉很熟悉,应该错不了。
他说怎么最近这些时日脾气总是暴躁,情绪也不稳定,还很是磨缠胡蕴川,原是又来了一个讨债的小家伙儿……
心里是很高兴的,但又忧愁。
这件事不能让人知晓,若是蕴川知道了,不会同意他上战场,要是让陛下和一些文臣武官知道了,说不准有竞争对手使手段争夺,拿他雌男的身份做文章,那他苦心孤诣得来的一切将会化为乌有,他绝不允许生那种情况!
因此蓝若深只是对外宣称醉酒脾胃不适,隐瞒了下去,除了聪明的小乔猜到一二外,谁也不知。
那厢胡蕴川去了桂馆找随月生一起吃饭,门口遇到守门儿的婆子脸色难看,慌慌张张。
“怎么了?”
“回爷,昨儿个夜里,奴婢被花管事撵出来,花管事亲自伺候随先生,他们……”婆子的老脸由黑转红。
“奴婢阻止,花管事只说是爷吩咐的,随先生也没拒绝,二人折腾了三个时辰……”
正说着,门突然打开,花雨田穿着雌男的衣裙,松松挽着髻,匆匆的边系着桃红汗巾子边出来,那张瓜子小脸儿满是嫌弃和愠怒,樱桃小嘴肿的很明显,柳眉丹凤眼间一股融化不开的疲媚之态,眼珠也特别湿润,细腰有点软的直不起来。
他有些慌张的看了太阳,知道现在快到午时,心头更加生气随月生那厮床笫上的贪色,狠狠的回头瞪了一眼还在室内的男人。迈着有点迈不开的步子,迅走了,都没看见站在门边的胡蕴川、看门婆子。
胡蕴川备受冲击,看着花雨田的背影,还有那松垮垮髻上的绿碧玺牡丹蜻蜓赤金杆簪,那一看造型别致,巧夺天工,用的绿碧玺雕琢的牡丹花瓣,桃红碧玺雕琢的蜻蜓,栩栩如生,活扣儿让那蜻蜓翅膀颤颤巍巍,和宫里男妃带的宫廷御坊制作的不差什么。戴在花雨田头上,极灵动艳丽,特别好看。
定情信物都交换了?
他俩啥时候成的好事儿?
还瞒着自己?
这不行,胡蕴川直接推门进去了。
屋里有随月生的下属正在伺候随月生正在洗脸,正在用毛巾擦脸,看到胡蕴川时,朗朗一笑:“胡贤弟,你来了?”
打完招呼,他赤裸着精壮白皙的上半身,优雅起身换衣裳。
“我来是叫你一起去我那儿用午膳的,若深也醒了,我家俩崽儿也醒了,就等你了,昨夜睡得怎么样啊?”胡蕴川阴阳怪气的。
随月生脸微微红,左顾右盼,没有现花雨田,有些失望,但立刻恢复如常。
“好,我收拾妥和你一起回去。”
“我说随月生,你可以啊,欺负我的人,还这么气定神闲?”胡蕴川一眼不错的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里偷乐。
随月生一哽,站起身,俊脸更红了些,定定的望着胡蕴川,诚恳道:“我愿意补偿,只要他点头,我也愿意负责。”
胡蕴川努些嘴,抱着手臂绕着随月生走了两圈儿,憋笑调侃:“态度还不错,但花雨田是老子的心腹,得先问问他,还得考察考察你,才能把人交给你,不过我有个问题。”
“胡贤弟请说,我洗耳恭听。”
胡蕴川收敛了笑意,眯着眼盯着他:“你怎么过随家那一关?你怎么保护花雨田?我不能看着我的心腹白白送死。”
随氏是几百年传承的大家族,规矩多如牛毛,宗系旁系族里关系错综复杂,随月生能登上家主之位,却并不代表他能牢牢的把随氏一族控制在掌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