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阳整个人呆若木鸡,本来钳掐住蓝若深脊骨的右手连带着手腕、手臂一阵剧烈抖动。
那不是正常的抖动,而是受到重伤后的肌肉痉挛。
只剩下了半截手腕儿,被炸的稀烂粉碎的血、肉、茬子,滴答滴答的流淌黄绿红紫的液体。
“啊啊啊啊啊啊啊……”
沐阳出的嚎叫声比杀猪还要惨烈几十倍,他在校场的沙地上挣扎翻滚几下,不住哀嚎,涕泪横流。
“我的手!我的右手啊!!!”
“不!我的手!我的手!快把手给我!快找我的手给我接上啊!呜呜呜……”沐阳哭过后,拽着守场的小官吏疯狂的摇晃。
那小官吏颤抖成筛糠,不得不实话实说:“您的手……早在蓝大公子内力爆破体外时,被炸碎掉了。”
“不!!!不可能!!”沐阳嘶吼推开他,再一次扑在地上摸索。
如同一只正在沙地里找宝物的鼹鼠,狼狈又疯癫的在地上扑腾,甚至把头塞进土里,弄的自己灰头土脸。
沐阳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断肢的剧痛,只想着找到自己的手接上,倒是也不傻。
然,蓝若深防的就是这一点。如不然,他何必要做戏不敌沐阳呢?他就是要让沐阳得意忘形,先得到,再失去,如此才有趣味。
他阴鸷悠然的站在高处,欣赏着沐阳的可悲惨状,如同欣赏一件自己的艺术品,很是满意。
一切生的太突然,别说旁人了,就连枕边人胡蕴川也都心惊肉跳,张嘴却又说不出话来。
他根本没料到,蓝若深的武功会这么强!
蓝若深到底隐藏了多少面???
这时,镇南王沐老王爷终于挂不住脸儿,冲到校场下面,拽起儿子就是几耳光。
镇南王老当益壮,打的沐阳鼻歪眼斜,脸上血色糊肿一片,瞬间从鼹鼠变成了个猪头。
“啪啪啪……”
“技不如人还不肯认输!你个没骨气的蠢货!难道丢了一只手还不够?!你个畜生,偏偏要把命搭在这里不成?!”
骂完了儿子,镇南王看向蓝若深,眼神带着几十年积蓄而成的风霜酷寒,如刀如枪般。
“蓝大公子,老朽佩服佩服!请您高抬贵手!”
“这是怎么回事?小可……陛下?您看?”蓝若深一副为难的样子,跑到了历太宗的席位前问询。
“没事,蓝卿回去继续。”
历太宗很满意蓝若深这种“懂事懂尊卑”的行为,因而更不高兴沐老王爷肆意进校场的行为:“沐老王爷休要如此,朕会让太医院医治沐阳,你不可破坏武举秩序!”
“是,臣这就退下。”镇南王虚心认错,狠狠的使了个眼色,踹了沐阳一脚,把一瓶保命丹塞给儿子才走。
沐阳如梦初醒,咬牙痛悔,血红着眼看了蓝若深几次,起身跟太医去休息所包扎了。
沐阳的手腕也被包扎好了,吃了保命丹药,蓝若深站在他的对面,二人间的中枢是拿着令旗的蓝嵩之。
蓝嵩之这时出声:“请注意,现在可以使用兵器,沐小王爷你还能继续吗?”
“能!”沐阳的声音铿锵有力,可众人都知道,他是强弩之末,脸色死白,一看就是失血过多。
兵部尚书不得不劝镇南王:“沐王爷,你家沐阳殿下才十七,年岁还小,何苦把命留在这儿?”
镇南王握拳,心里苦涩,他当然想让儿子认输下台!可儿子太要强!陛下又不允许他干涉,本来沐家私蓄了土地和矿脉,就让陛下查出一点端倪了,不能再出头了!
看着儿子那空荡荡的右手手腕儿,心痛难当,脸上却大义凛冽:“没了右手,是废人,在沐家,效忠陛下,效忠大历,不能是废人!他要自己证明自己!”
“王爷高义啊!”
“王爷这等话让小臣等自愧不如啊……”
大家都唏嘘感慨,唯有历太宗没什么触动的样子,甚至还觉得这个马屁拍的一点不走心不满意。
在无数个兵器中,沐阳选了一只最沉重的开山巨斧,足足三百斤。
蓝嵩之命人取下交给沐阳时,脸黑如锅底,再三确认,才给了他。
沐阳得意的拎着斧头,他力大无穷,从小就得意此天赋,认为自己是神人血脉下凡,这次算是拼了所有,单手持斧,要和蓝若深进行最后的生死大战。
蓝若深挑起长长的远山黛眉,再一次对沐阳的时常性的“蠢”有了深刻体会。
他随手挑了一支红缨枪。
打擂继续,蓝若深完全碾压沐阳,用红缨枪挑飞了开山斧,就在要一枪刺穿了沐阳的喉头时。
“嘭——”飞来一道铁令牌,打偏了蓝若深的枪头。
“慢!”蓝嵩之大呵。
蓝若深玩味兴奋的笑如同猫妖狐仙:“父亲大人,有何见教?”
终于等来这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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