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大漏神,我不就在这儿?”美人戏谑磁性的声音如清泉鹿鸣般涌入胡蕴川的心。
只见蓝若深穿着淡宝蓝色湖缎修身长褂,搭配同色短袄,外罩一件银貂绒风毛对襟儿坎肩儿。
布料是还未进贡前,胡蕴川派人高价去湖都,订制的一批掺了金蛛丝织的湖缎,面料清澈明净,行走间如日光下的湖水般,碧波荡漾,潋滟臻美。
袖口、领口、襟口的冰裂梅花纹、缠枝莲花纹、下摆海水江崖纹、螣蛇白鹇纹都是掺着金银丝线绣的,有的地方还缀着稀碎玉石绣和米珠绣。
这一身儿冰清素雅与高贵冷艳兼得,搭配的非常惊艳,叫人目眩神迷。
蓝若深那一头瀑布般的乌浓亮润的头半披半髻,髻上佩戴纯银掐丝青鸾小冠,错落有致的镶嵌着祖母绿、蓝宝、黄翡,那颤翅和滴珠都是名贵的红翡滴珠。耳上一对儿精美的银质镂空鬼工香熏球坠儿。
芙蓉透冰肌,几乎要融化了;远山黛眉得享天地造化,尽显大气风流;睫毛蹁跹如蝶翼,侧盻又似绒羽,那对儿长圆花瓣的大大美目更兼龙目神秀,反而容易忽视那精美到惊心的轮廓。
眼珠胜过世上最美的明珠,晶莹剔透,流光溢彩,似有无穷无尽的琉璃水融冻在里头,半是冰冷,半是热烈,看胡蕴川一眼,就叫胡蕴川恨不得溺死在里头,说句不敢对外人道的可笑话。
他好色,他甚至心甘情愿做他家蓝美人的狗。
胡蕴川很惊喜,自从美人身子沉了以后,素日都是简单着装,力求舒适为主。有一阵,自家蓝美人心情不好,甚至看不得华丽鲜艳的布料和雌男的饰,吓得胡蕴川还以为蓝美人得了“抑郁症”,赶紧心肝宝贝的捂着哄着供着好一阵儿,命人收起来。
这时蓝若深扶着雨簟的手,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朝胡蕴川走来。
库房很大,分割区域中内有台阶,他缓缓而行,提着下摆,极尽典雅优美,颇具古韵。
许久都没有见自家媳妇儿盛装打扮了,还有这般颠倒众生的风情仪态,胡蕴川有点嗓子痒痒的,心跳也加快了。
嘿嘿,难道今儿晚上可以开荤了?
快三个月了,应该可以了吧?
算了算了,啥都比不上媳妇儿的身子重要!
胡蕴川硬生生的把邪火憋了下去,让自己保持思想纯洁健康,不去注意自家老婆的美色,转移视线,大步迎上去扶住了蓝若深。
可看到胡蕴川这种目光躲闪的样子,又让蓝若深心一沉,干脆不用雨簟,就让胡蕴川搀着。
“若深,说了所有事吩咐我就行了,你现在重中之重,就是要调理好身子,否则我和孩子怎么办?”
照例是如同老僧般的重复念叨,蓝若深习以为常,素日都是笑微微的静听着。
今日却不同,眯着甜美冰冷的大美眸,睨斜胡蕴川,玩笑般:“哼,你巴不得我日日清闲,把一切权限都交给你,你便可以为所欲为?”
胡蕴川不经意和怀中蓝美人对视,心跳加,一股火直往下窜,赶紧移开,嘴皮子和手上占便宜却没耽误,搂着甜言蜜语的哄:“天地良心!我要是有坏心眼儿的想法,就让我天打雷劈,我的心肝,我的蓝大公子,家里家外,包括我,都是你做主你瞧瞧库房这么冷,你身子刚好不久,要仔细呵护保养,当然,你不累爱怎地就怎地,在这自在园里,你就是我的陛下嘿嘿,宝贝累不累?”
蓝美人听的有点受用,还有点生气,一想到胡蕴川对杜黛岩是否也这般疼宠哄捧的,就像心里边打翻了醋玻璃瓶,玻璃渣子扎的刺痛,酸麻疼痛。
他眼尾巴上扬飞红如碎了的桃花花瓣,依在胡蕴川的臂弯中,胡蕴川揽着他的腰身,见他眸中若有似无的一点媚意,别有所指:“是有点累,库房里凉,待了好一会儿,心尖儿好似有点冷意,晚上想吃你做的酸汤粉块锅子。”
他说的是有身子时几乎每天都要吃一顿的酸汤夺夺粉火锅。
这道菜很复杂,是胡蕴川未穿越前,在一家贵州特色餐馆吃的。他研究出来红酸汤,炸了各种的五花软哨、豆腐肉丸子、炸蛋、藕肉丸子、爆浆豆腐球;切了土豆千丝、包了鸭蛋黄虾丸、做了豌豆凉粉切块等等特色菜品,在又酸又辣的爽烈刺激却丝毫没有油脂的热汤里涮一下再吃,回味无穷,极其开胃。
蓝若深那阵子口味重,就爱这个味儿,月中吃不得重口味的东西,也还一直惦记着,但出了月后,因为心疼胡蕴川疲累,不愿意麻烦,一直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