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世女回来了,据说还带了一位青台山的得道大师,现下正在芙蓉居给主君看病。”纪绍低声回禀。
“可有受伤?”广昭王转身,绕到桌案前,取了架上的一只檀香福寿笔,草草的沾了墨,提笔似是想写些什么。
纪绍回顾刚才的记忆,有些不忍的道:“世女腿脚和手臂处好像是受了伤,行走间全靠谢侧君扶着。”
“嗯。”广昭王面色沉静,只是宣纸上的字迹有几分乱,连平常写的最稳健的长横都弯的不成样子。
“你退下吧。”广昭王背过身,一手把宣纸揉成一团,一手放在桌前,看不见她的表情。
“是。”纪绍应声准备离开。
还没走出几步,身后广昭王又忽然道:“去请李大夫给她看一下,山中寒凉,不要过了病气给她父亲。”
“小人这就去。”纪绍小心的瞅了一眼广昭王,但她背对着他,看不见任何神情。纪绍心中暗叹,王爷对世女素来是口是心非的。
纪绍话音刚落,广昭王似乎又后悔了,“罢了,你不必去了,她请的人是不是怀悟大师?”
纪绍认得怀悟大师,从前广昭王经常去青台山,名为祈福,实则是去见那位大师。
不过刚才他只是远远一瞥,而且注意力都在顾燕身上,是以还真不知道顾燕请来的人是不是怀悟大师。
“小人,小人没看清……”纪绍不敢找借口为自己找补,只好如实回禀。
“别再有下一次。”广昭王的声音很冷,仿佛与窗外的水汽融为一体,“去芙蓉居,知道该怎么做吗?”她转过身,一双与顾燕相似的眼睛里含着威严。
“小人明白。”纪绍连忙应下,他都懂,若不是怀悟大师,便去请李大夫。是怀悟大师,他便等在旁边,以讲道为由把人带到王爷这。
一阵寒凉的水汽吹来,纪绍哆嗦着抖了抖肩,不敢再多话,放轻了脚步快离开。
撩开门口的帘子,纪绍这才现自己的后背有些湿。
他似有所感,悄悄的回头,就见广昭王又站在了窗前,眉头皱的很紧,脸上表情和那天世女瞎了之后是一模一样的,忧虑,不安……
纪绍无声叹气,王爷何苦啊。
芙蓉居。
顾燕和谢芝站在一旁,怀悟大师正在为谢氏把脉,川旬候在她们身边,表情担忧。
谢氏已经昏睡多日,期间也吃不进任何东西,本就消瘦的身形如今一瞧都能看到骨头的形状。
想着谢芝的描述,顾燕唇角抿的很紧。
谢芝不时轻拍着她的肩膀,看着她难受,他的心也不上不下的,闷的厉害。
屋里药味浓厚,行将就木的气息让顾燕有些喘不过来气,她抓起谢芝的衣襟深深吸了一口,才算稍微好受一点。
“哪里不适么?”谢芝轻声问她,川旬见状忙让人端来一杯清茶,“世女,你舟车劳顿,喝杯茶润润喉。”
谢芝接过,体贴地喂到顾燕唇边,她喝了几口,便摆摆手。
谢芝让人取来一方素帕,轻柔的擦掉她唇角沾上的茶水,动作细心又温柔,谁见了不说这是一个绝世好夫郎。
川旬偏过头,努力憋住眼中的泪水,退一万步来说,主君就是去了,知道谢侧君这么爱世女,眼睛瞎了也不离不弃,九泉之下也能稍微放下心了。
门外,纪听蹲在墙边,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纪听。”纪绍从转角处走来,一眼就看到自家弟弟蹲在那,他走上前,不赞同的道:“你好歹也是世女身边的贴身内侍,蹲在这像什么样子,快起来。”
纪听抬起头,眼中的泪水让纪绍心惊,他左右看了一眼,见到没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你就算想哭也别在这哭啊!”他低喝。
纪听擦掉眼泪,从墙边站了起来,“我知道了,兄长。”他的声音带着哽咽。
纪绍对这个弟弟也是没法子,看他这样,也再狠不下心骂他,叹气道:“主君虽然不得宠,但王府规矩森严,你又是世女身边的人,小心王爷拿你做借口责罚世女。”他压低了声音。
纪听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伤心可能会给顾燕添麻烦,不由担忧起来,连忙朝四周望去,生怕有人看到他哭。
“好了,没人。”纪绍拉过他,悄声询问:“世女请的大师是哪位?”
“青台山的怀悟大师。”纪听老实回答,他不明所以的道:“兄长问这个做什么?”
“怀悟大师声名远扬,王爷自然也想见一见,特意派我来请大师回去讲道。”纪绍搬出早就想好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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