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听和小厮足足砍了半个时辰。
期间,顾燕一直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对于外头小厮禀报,广昭王命她去玉华堂正厅内用早膳的话也置若罔闻。
那副样子,很多人都暗自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疯了,简直太像了,像那种神智失常,一言不合就要病的疯子。
“阿燕……”
谢芝从廊下走来,他不知站在那里看了多久,眼睛红。
纪听伸手拂去脸上的汗水,又接着砍。他在谢芝出声的那一刻就认出来了,对于谢芝还敢出现在顾燕面前,他是佩服的。
敢那样对世女,谢侧君只怕凶多吉少。
“阿燕,你……”谢芝望着顾燕眼睛上的白纱,心疼的无以复加。
昨日,广昭王急匆匆找到他,问他愿不愿意救顾燕的性命。谢芝不知道生了什么,广昭王也没解释,只是说,想要顾燕活命,就要以他的血来救她。
等广昭王旨意和晕倒的顾燕进入静华堂的那一刻,谢芝才明白,但他也只明白了一半。
以血救顾燕他当然愿意,但广昭王为什么要那样罚她,还告诫他不准把事情告诉她,否则她性命攸关。
谢芝不懂,不过事关顾燕,加上广昭王当时的表情是那样的焦急忧心,这种神情他只在谢氏身上见过,那是一种父母担心孩子身体的模样。他照做了。
由于不能说原因,他只好以强硬手段逼迫顾燕喝下那杯加血的茶水。
最后她太过生气,掀翻了他。他只好借口说是广昭王的惩处,不得已而为之。
然后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忽然开始砸东西,嘴里一直念叨着“来啊!”“整死我啊!”他被砸的脑袋晕,最终晕死了过去。
想起她当时的癫狂,谢芝的心就犹如被一只大手攥紧。她一向冷静,平常不管再生气也不会砸东西,一定是太过伤心悲愤,才会变成那样。
“别用那种同情的眼神看着我。”顾燕说,“我不需要。”即使看不见,她也能想象出谢芝的表情。
她不需要别人同情她!
谢芝额角包着纱布,秀气的面孔上有些细碎的伤痕,特别是唇角附近,有一个牙印。那都是顾燕昨日咬,或者是砸的。
“我没有……”谢芝不承认,“我只是……心疼你。”
“有区别吗?”顾燕倏地出冷笑。
“同情是善良,心疼是出于爱。”说完这些剖白心意的话,谢芝试探着牵起顾燕的手,她刚想甩开,脑海里蓦地出现他哭泣的样子,眼尾红,泪盈于睫,一双眼睛里仿佛被水冲刷过,透彻清亮,只有她一人。
顾燕抿着唇,手指一顿,最终任由谢芝紧紧握住她的手。
谢芝见她没有推拒自己,心下不由一喜,柔声道:“跟我回去吧,好不好,这里冷。”
“……”
“阿燕,会着凉的,求您了。”谢芝晃了晃她的衣袖,温润纯良的面上满是祈求。
“我要去见父亲。”顾燕总算开口,语气有些莫名的别扭。
“我跟你一起去。”
“随便你。”顾燕声音很冷。
谢芝笑的柔和,纵然昨天被顾燕砸的满身是伤,他也没有丝毫埋怨。
“我会一直陪着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他瞄了一眼与她紧握的手,心里泛起了各种情绪,怜爱,为她难过,心动,欢喜……数之不尽。
“你想的挺美。”
“只要阿燕愿意。”
“不愿意你就会放弃,说的话自己都不信吧。”
“我有哪里不好……刺绣管家下厨,我也读过不少书,自问长得也不丑,你为什么不满意我?”
“我怎么知道!”
“那就是说你不讨厌我……对吗?”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不准问!”
“好……”
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在她们身后,活了千年的银杏树轰然倒塌。
由于院里很宽大,加上纪听和小厮极为注意,树身没有倒在屋舍上,而是沉沉的坠在由青石铺就而成的地面里,扬起微末的尘土。
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记听难掩落寞与惊讶,落寞世女身边有别人陪着,惊讶世女竟然愿意让谢侧君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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