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屋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阿燕,我能进来吗?”
很久都没有回应,谢芝刚想再问,一道平静的声音随之响起,“不能。”
谢芝落寞的转身,兰竹在旁边担忧的看着自家郎君,他今日一早便从相熟的小厮口中得知,主君做主为世女纳了自家郎君。
本以为郎君苦尽甘来,得偿所愿了,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看着谢芝黯淡的神情,兰竹心里不禁埋怨起顾燕。
以前也就算了,可如今郎君都把身子给出去了,为何世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郎君……”兰竹想要扶住谢芝。
谢芝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走吧,阿燕……”似乎想为顾燕找个理由,他嘴唇张了张,却始终找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许是世女还不习惯,郎君别急,我们慢慢来。”兰竹安慰谢芝。
“嗯……”谢芝强颜欢笑的点了点头。
书斋大门忽然打开,谢芝听到动静立刻转身,以为顾燕回心转意准许他进去了。
顾燕已经换了常服,身着一袭碧蓝色衣裙,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她的肤色更加白皙。
她缓缓走向他。
他的一颗心不由自主的跳了起来。
顾燕在距离他两寸的地方停下,两人距离很近,连彼此之间的呼吸都能感受到。
谢芝有些紧张的屏住呼吸,秀气的面颊上也下意识的染上几分薄红,鸦青色的睫毛微微颤抖。
兰竹眼中划过一道惊艳,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他慌乱的低下头,不敢再多看。
“怎么,以为我要做什么?”顾燕冷笑,在他错愕的目光下,她倏然抬起他的下颌,紧紧注视着那一双过分纯净的眼睛,“你似乎记不住自己的身份?”
谢芝脸色苍白,眼眶立刻就红了,他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一个通房小侍,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不成?”顾燕嗓音冷的犹如寒风中的冰雪,没有一丝温度。
谢芝心底涌起酸涩,喉咙里也像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只一双眼睛泛起各种情绪,不甘,绝望,苦涩,哀怨……
兰竹面色大变,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家郎君的位份是通房小侍!
这也太欺负人了!他家郎君再怎么说也是主君的侄子,出身谢家。就算如今已经家道中落了,但也不至于做别人的通房小侍啊!
“世女,您怎么能这么对我们郎君!”兰竹忍不住大声质问顾燕,他家郎君的容貌品行放到哪里都是数一数二的,为何世女就看不见呢!
“呵……”顾燕丝毫不动怒,她饶有兴致的盯着谢芝惨白的脸色,“你们郎君昨晚可是脱光了爬本世女床上的,如此行径,与青楼小倌有何异?有胆子敢做,还怕别人说不成?”
兰竹大惊,立刻环顾四周,生怕有人听到。
但幸好书斋周围并无人,不大不小的庭院内白梅开的极好,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在暖阳与红墙的衬托下,显得愈美丽夺目。
置身于这片盛景之中,兰竹却丝毫没有欣赏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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