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蓉还沉浸在悲痛中,两个哥哥的话再次让她恸哭起来。除了秋丫大姑好言安慰,其他人并没说话。知道这种事、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太过苍白,内心的创伤只有依靠时间才能慢慢愈合。
秋丫娘不好马上离开,本来泪窝子就浅,只能陪在旁边跟着一起抹眼泪。
过了好一会儿,玉蓉的情绪缓和下来,抽噎着看向两个哥哥恳求道:“把我调走吧!”
显然这种情况下提这码事不合适宜,可她心里清楚,等过了这阵儿,再求哥哥们就没这么大的力度了,她要抓住现在他们正心疼自己这个机会。
二哥还可以,比较好说话,关键是起决定作用的大哥,求他办点事太难了!
果然还是长贵先搭拢:“去哪儿?你又没转正。”
“随便去哪个公社,我要把家搬走,反正这里我是没法待了,我受不了村里人异样的目光和背后指指点点,再这样下去,我也会跟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一样,走上不归路的。”
李乾一路逃亡,具体情况无从得知,不用说,东躲西藏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最后回到了他的家乡,在一个僻静的地方结束了生命,也算魂归故里了。可能是生前没能回城,死后也要补上这个遗憾吧!
村里早就有人传言,是因为玉蓉为姑娘时把那个足月的孩子生到了茅坑里,被活活冻死,冤魂始终不得生,回来找她家的晦气,才导致李乾鬼迷心窍。
长富沉吟了好一会儿,看向长贵吩咐道:“这事由你来运作,有些环节我可以疏通,先把玉蓉的转正问题落实了,然后看看调去镇上哪个学校。”说完,看了一下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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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丫娘见哥几个谈论私密的事,赶紧领着秋生告辞,长贵也起身说道:“时间不早了,事情也就这样了,我也回去了。”
秋丫娘把秋生放在自行车前梁上,跟长贵一起踏着夜色走在胡同里,两个人不说话,都在寻思李乾的事,又不能谈论只言片语。
一是怕隔墙有耳,二是这么晚了,秋丫娘本来就有点毛,长贵也担心她害怕。
到了胡同口,长贵才问道:“怎么样?找到凤梧没?”
“没。”秋丫娘简单回了一个字。
长贵突然意识到这件事也不能多说,只得转移话题:“明天上班吗?”
“嗯!”
“不如在家歇息两天,工作上的事不用着急。”秋丫娘进屋时,长贵一眼就看出她憔悴了许多。
“我没事。”秋丫娘确实很怕被人听到,知道哪家院墙里正好有人?没准有谁正在蹲茅厕,所以尽量少说话。
“好!旅途劳累,回去抓紧休息!”长贵只得象征性关心一下,转头往家走去。
回到家安排秋生睡下,秋丫娘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一点困意没有。
先是想了一阵李乾的事,觉得如果他继续在村子里当电工,也许就不会生这种事了。
然后联想到秋丫爹,同样的道理,他会不会也在外面沾花惹草呢?如果他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随他好了。
想到刚进秋丫大姑家时的心情,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是那么害怕面对秋生的身世问题,害怕被拿到桌面上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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