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秋丫娘早早起来,为的是提前走一会儿,到路上等长贵,免得错过。
她先骑行了一会儿,想离村子远一些。估计到镇上差不多有一半的距离了,才跳下来推着自行车,慢悠悠地走在路上。
果然,没多久,长贵就追上来了,在快要过她的时候问了一句:“咋了?自行车有毛病了?”
秋丫娘看了长贵一眼,慌乱地回道:“哦,没……没有。”
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也确实一直在心里默念:
但愿长贵昨晚没在单位留宿,不然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过了这个劲,真怕自己又泄气了、重新再回到得过且过的状态。
可事到临头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紧张的情绪。
长贵这时已经走到了前面,回头张了张嘴,还想多问一句,想想还是算了,秋丫娘跟他说话,向来简短,能一个字回答,绝不说两个字。
想到这里,长贵换成一句:“没什么事我先行一步了。”说完,快向前驶去。
秋丫娘眼看他很快就会走远,终于鼓足勇气喊了一句:“长贵哥,你等等。”
长贵停止了脚下的动作,回头确认了一下。
秋丫娘见他迟疑,又说了一句“长贵哥,今天有空吗?我找你有点事。”
长贵很纳闷,秋丫娘这样亲切地喊自己,已经记不得是多大时候的事了,虽说最近几年也偶尔这样叫过他,可无非是一个称呼,都是机械性地不含任何感情成分。
长贵跳下车子,用手指着自己的脸,疑惑地问道:“秀兰,你是……要找我?”
秋丫娘点点头:“是,我……我能不能去你单位?”
长贵知道,秋丫娘肯定有要事跟自己说,所以并不多问,回答道:“上午肯定会很忙,中午吧!”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趁着中午长贵哥午休。”秋丫娘感觉自己好卑鄙,为了达到目的,‘长贵哥’几个字叫的可真亲切。
对于这次该怎么称呼才合适,秋丫娘也是掂量过的,直接喊‘徐长贵’,肯定不行,太过生硬没礼貌;喊‘长贵’又感觉男女之间这样叫,太过亲昵,甚至有点暧昧;所以还是喊‘长贵哥’比较妥当,既尊重对方,又保持了距离。
……
长贵一上午都心神不定,不知道秋丫娘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看来不是小事,否则三言两语在路上就说了,干嘛非要特意到单位来一趟?
秋丫娘扎根在他心里这么多年,他一直放不下,退一步,舍不得,进一步,没资格。
也许是他的婚姻实在太糟糕了,总要在心底有一份精神寄托才能在生活中找到支撑。
秋丫娘也一样,不断地寻思该跟长贵怎么说?是开门见山还是先试探一下?又怕分心、导致工作上失误,忐忑地煎熬了半天,终于下班了。
顾不得吃午饭,其实也吃不下去,简单收拾一下,赶紧推车走出大门,直奔长贵单位。
在路上,秋丫娘反复推敲自己打的腹稿,生怕到时候还没等说到点子上、就把嗑给唠死了。
她着实没有信心,就像当初怀疑长贵一样,越想越笃定风雪夜的那个人就是他,甚至感觉他总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现在又锁定了长富,认定就是他干的,自己都觉得是不是太草率了,不会又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