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镇捂着额头笑:“姐夫说得没错啊,我对月知的心,同当初姐夫想要争取功名回来守护你的心,是一样的。”
话语之间,陆玖的思绪不禁飘远,想起从前京师里那个纨绔不羁的少年江殷,终是无奈含笑,轻轻摇了摇头。
她转眸看向陆镇:“告状的人估摸着也到侯府了,我陪你过去一趟吧,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陆镇喜色笑着,赶紧上前搀扶陆玖的手:“好嘞。”
陆玖侧眸,看一眼他脸上一览无余的喜色,无奈摇头,吩咐了家里的嬷嬷们各自督办王府的事宜,便随着弟弟一起离开了齐王府,转道回趟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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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十分顺利地落定下来,一切都按着陆镇的计划在走。
魏氏与陆元忠原本心疼陆镇,不舍得让这唯一的儿子前往燕云山受苦,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让他去,否则留在京师当中还会惹更大的麻烦。
三月十九,大军集结北郊军营,江殷领军正式归去燕云山。
这一次出征声势极为浩大,皇帝极其看重,甚至还亲自为此在北郊门送行。
大家都以为,这是最后一次出征。
陆玖与大家来到北郊饯别送行。
先是皇帝告慰三军,然后是江殷整肃队伍,最后是鸣礼炮启程。
趁着还有时间,大家便聚集在一起,做送别之前的最后嘱咐。
魏氏与陆元忠围着陆镇千叮咛万嘱咐,恋恋不舍,恨不得自己也跟去北疆才算安心。
江圆珠与容冽站在一处,微笑地说着什么。
而何羡愚也在与徐月知做出征前的交代。
月余之前,两家之间已经定下了婚姻,成婚的六礼也走了大半,现在就等何羡愚胜战回京以后,两家正式缔结两姓之好。
徐月知穿着一身飒爽的红色衣裙,像是一团热烈的火焰,裙摆上绣着的菖蒲花也随着翻飞的衣角飘动起来。
她仰头看着马背上丰神俊朗的何羡愚,眼底是滢滢的泪光,依恋不舍地道:“我等着你回来。”
何羡愚在马上弯下腰,用温柔的大手抚了抚徐月知的头发,郑重而坚定地温和说道:“小月,你等我回来,等一打完胜仗,我立马就回来娶你。”
徐月知泪眼朦胧,攥着何羡愚的手,用力点了点头。
徐云知站在妹妹的身边,仰头看着马背上的何羡愚,先是投以一个“善自珍重”的关怀眼神,旋即折扇唰地一合,用扇柄敲在妹妹的头顶上,戏谑地道:“阿愚,我们家可没人能降住这只母老虎,只有你来才行,所以你可得早点回来,救我出水火之中。”
徐月知原本还沉浸在送别何羡愚的伤感之中,头顶上一痛,连忙捂着头抬起眉睫泼辣凶狠地瞪了一眼同胞哥哥:“徐云知你作死吗?有你这么说妹妹的吗?谁是母老虎,你才是大尾巴狼!难道跟我住在一起,是让你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吗?”
何羡愚看着眼前斗嘴的兄妹二人,俊朗英逸的面孔上忍不住浮现笑容,连忙一手拉住一个,和和气气地劝说:“好了好了,小月,你和云知真是从小斗嘴斗到大,你们兄妹两个什么时候才能平心静气地说话?”
徐云知折扇潇洒一展,脸躲在扇子底下,对着何羡愚,朝徐月知的方向努努嘴,挑眉故意道:“这还不是母老虎?简直是母夜叉啊!阿愚,你还是仔细想想吧,我们家的这位可不是轻易难得起放得下的,将来娶这么个彪悍的回家,啧啧,你的日子可完了。”
徐月知见徐云知故意在未婚夫前面打趣自己,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就想抬手冲哥哥身上打,可是抬起手又想到,要是真的打了,岂不是正中哥哥下怀?最后一想,还是愤愤不平地重重把手放下,怒气哼哼地说道:“徐云知,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徐云知贱贱地打趣说道:“看,被我说中了吧?徐月知,别人的家姑娘都是斯斯文文的,就你从小喜欢舞刀弄棒,一点也不温柔,哎,也只有阿愚性格温和,由着你怎么揉搓都不生气。”
徐月知简直炸毛。
何羡愚却笑起来,摸了摸她的头顺毛:“小月,别听你的哥哥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样子,只要自己觉得开心适意,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不用去在乎那些原本就不爱你、不喜欢你的人对你的评价。何况,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从小喜欢的就是你本真的真实模样,因此,你在我的面前,不要有顾忌,做自己就好了。”
徐月知脸一红,一瞬间柔婉地低下头去,像是原本炸毛的小猫一瞬间被挼平了毛,变得温和柔顺:“我,我知道了……”
何羡愚满意地笑着,点点头说:“安心等我回来娶你。”
徐月知抬起红扑扑的脸,信任地看着他,亦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相信你,从小到大,你对我说过的承诺,全都会一一做到。羡愚哥哥,我等着你回来娶我。”
何羡愚的眼底神色亦是坚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