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中宵道:“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铁路是从真定府到雄州,要想突破,还是要从雄州起办法。只是契丹不动,我们的决心不好下啊。这段日子,着实难熬。”
刘几听了,道:“既然太尉如此认为,为何不把窦舜卿、刘兼济等军东调?大军到来,契丹若是攻雄州,正好作战。我们四军二十万人,并不惧契丹人。”
杜中宵道:“大军开拔,不是容易的事。这个时候,各军的炮兵等等物资众多,可不是军令一下就走的。契丹大军一日不动,我们就不适合重新做布署。好在有铁路,真到了要集中兵力的时候,还是比较容易的。从长城口来看,契丹攻坚城,没什么希望。我估计,契丹人也在想办法。”
刘几摇头:“什么办法可想?攻不破坚城,周围又坚壁清野,他们只能顿足于坚城之下。”
杜中宵道:“如果契丹人不攻坚城呢?置路上的城池不顾,大军只顾南进。只要到了内地州县,便就是一场大乱。总不能天下坚壁清野,也做不到。”
刘几道:“太尉,数百里路,契丹人总要吃东西。现在沿边三百里,不攻破城池,契丹人就没有粮草补给。他们只能硬攻城池,没有办法可想。”
杜中宵摇了摇头:“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如果没有办法,契丹人应该退了,为何还要屯在边境?七十万大军,一日要用多少粮草?他们到幽州一个月了,以契丹力,应该就非常艰难了。”
刘几想了想,实在想不出办法,只能摇头。
赵滋道:“或者,契丹也在边境找我们的破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点倾国之兵,数十部族兵马尽集中于幽州,这么退了,如何交待?”
杜中宵点了点头:“但原如此吧。现在十一月中旬,再有两个多月,就要过年了。等到年后,春暖花开的时候,契丹人还不走,我们就不让他们走了!”
杜中宵的计划,是坚守到春天。那个时候是游牧民族忙碌的季节,错过了就是一年。那时宋军挥军北上,与契丹决一死战。只是前边这几个月,有些难熬。
宋军防秋,是因为游牧民族秋冬季节无事可做,而且缺少粮草。而农耕地区收了粮食,正是储存最多的时候。大军南下,总能抢到些物资。一样,到了春天,游牧民族要转场,诸事繁忙。这个时候,大军北上,能够大大影响契丹人的生产。
第38章向东
耶律仁先快步走入帅帐,向耶律洪基拱手道:“陛下,这几日连续天寒,河流冰冻,已经可以行军了!奚底大王带所部已经试过了,就连拒马河也可行军,冰面坚如岩石!”
耶律洪基沉声道:“此事重大,万万不可有丝毫差池!”
耶律仁先道:“陛下安心,微臣自然明白。大军在边境一个月,耗费粮草无算。再不进军,就实在无法支撑。离着年节,还有两个多月,若是大军急进,年前说不定就到开封府!”
耶律洪基点了点头,道:“好!速招各大王进帐,商议军事!”
不多时,此次随着耶律洪基南来的重臣将领,纷纷进帐,分立两侧。
看着众人,耶律洪基道:“这几日天寒,周边河流已经彻底都冻住了。我们在幽州一个月,许多将领都烦躁不堪,忍不住了。都说要大军南下,灭宋军,攻破其城池,抢掠其百姓。天时已到,今日招诸位来,便就是商量一下,怎么进攻!”
耶律乙辛出列,拱手道:“陛下,臣以为,从保州南下是不行的。”
耶律洪基面色不变:“为何如此说?保州以南,地势平坦,最利大军驰骋。”
耶律乙辛道:“先前耶律划里率五万大军,攻长城口。一座小城,十日没有攻破。而且据说,前线把炮弹用光,其城墙依然坚不可摧。划里大王命士卒蚁附攻城,奈何城头宋军大多都用火枪,连云梯都难搭成。现在看来,本朝兵马不擅攻城,当另想办法。”
耶律洪基点了点头:“此话也有道理。不过,不但是保州,就连雄州也是坚城林立,想绕过去基本不可能。现在飞狐已经落入宋人手中,想从太行山中出兵,也不可能了。”
耶律仙童出列,拱手道:“臣以为,到了现在,不得不行险。保州和雄州都攻不得,应该从更东边想办法。雄州以东,霸州、信安军一带,宋军并没有修筑城池,也没有派驻大军。只有原来的州县,派有兵马驻扎。虽然那一带池沼众多,既已结冰,并不妨碍大军南进。不如,就从信安军南下。引动宋军出兵拦截,与其野战。宋军擅守城,我军则擅野战,正是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耶律洪基道:“此计甚善。诸位以为如何?”
萧阿刺道:“信安军虽然宋军防守空虚,但太过偏僻。数十万大军,每日粮草不是小数,只怕运输不及。宋军虽然没有在那里修城,但却把百姓都收到城里,百里内难以抢到粮草。”
耶律仙童道:“霸州到将陵军,四百余里路,不是不能想办法。只要到了将陵军,以南宋朝都没有坚壁清野,获取粮草不难。若军中带十日粮,一路急行,就可能深入宋境。将陵军近京东路,那里极为空虚,大军如同进了无人之境。到了那时,宋朝与本朝就主客交换,完全不同了。”
萧阿刺听了连连摇头:“大王,五百里路,数十万大军带十日粮,不说可能被宋军阻截,只是赶路也赶不到。这种奇袭,最多只能万人,再多就没有办法了。”
耶律乙辛道:“前锋可以只用万人。只要他们占住了将陵军,后面大军徐而进就是。宋朝没有雄州以东布置重兵,难道他们还敢出城与我们野战不成?”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