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兼济落座,道:“此次契丹人来攻,我们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突然之间就失陷了曲阳县。昨夜曲阳是怎么丢的,现在还不知道。知县潘越和指挥使高敏两人都没有消息,定州当严加戒备。”
说到这里,对一边的祝贵道:“高敏是你属下,到底如何,以派人去曲阳县查探清楚。”
祝贵叉手唱诺,道:“太尉,高敏是勇将,在陕西路时多立战功。以他脾性,不会因惧怕出城。此次失了曲阳,要么是契丹人来得太猛,要么是别有原因。”
刘兼济道:“城池失守,人不会死光,到底什么原因总会清楚。现在最要紧的,契丹人占了曲阳之后,要么来攻定州,要么分掠州县。我们要做两件事。一件是布置守定州,另一件是立即组织军队,准备追剿到处出击的契丹人。如果让契丹人骚扰州县,朝廷必会重惩!”
众将一起应诺。
刘兼济道:“我这里有三千骑兵。你们三师,每师再出三千人,分别编组。六千骑兵,按契丹人的情况分队,务必把他们堵在唐河以西,木刀河以北。而后调集重兵,剿灭之!”
祝贵道:“太尉,契丹人从太行山里来,那里通飞狐,情况不明。此次不知来了多少兵马,如果来的是大军,我们一军五万人,能不能——”
刘兼济摇了摇头:“飞狐出太行山路崎岖,粮草转运不便。附近的州县,已经坚壁清野,契丹人无法获得粮草,不可能来太多人。数万大军,他们用什么运粮?”
见众人沉默不语,刘兼济道:“契丹倾国之兵来攻,一时间受些挫厄总是难免,诸位不必灰心。定州临太行山,本来就可能受到契丹人的突袭。受到突袭不可怕,怕的是,接下来手足无措,全军不知怎么办才好。现在要紧的,是等曲阳的消息,决定下一步布署。”
第二师的都指挥使方浩道:“曲阳本有粮草,可以支应一些日子。契丹占了曲阳,一时之间不会担心粮草。怕是他们来大军,向西南攻真定府。真定府治下没有防备,一旦得手,那可就麻烦了。”
刘兼济想了想,道:“立即派人知会窦舜卿,让他小心。契丹人如果南下攻真定府,我们便与窦舜卿联手,把他们消灭于滹沱河以北。到了现在,要想让定州和真定府治下平平安安,只怕不能了。必须要做最坏的打算,宁可放弃一些地方,也要集中兵力,尽快消灭契丹人!”
方浩皱了皱眉:“如此做,地方百姓只怕会受劫难。军队准备不足,百姓何辜?”
刘兼济叹了口气:“数十万大军作战,地方想不受扰动,谈何容易?我们只能尽力保地方,实在保不了,也没有办法。现在最要紧的,是弄清契丹人的情况。”
第4章应对
第二天上午,定州来的游骑在长星川畔遇到了疲惫不堪的高敏一行。他们夜里从契丹人的重围中杀出来,损失了大量人马,只剩下不足四百人。
定州得到消息,立即派一千骑兵前来迎接,把人接到了定州城里。
一进城,高敏便就被带到了刘兼济官厅。
看着高敏,刘兼济沉声道:“不过一天时间,你就丢了曲阳城!纵来敌再多,怎会如此?”
高敏叉手道:“太尉,非是末将不拼力死守城池。只是前方战得正酣,知县潘越却私开城门,被契丹人抓住了机会。末将见契丹人已经入城,没奈何,只能带兵马逃了出来。”
刘兼济看着高敏,沉默一会,才道:“潘越呢?既是他私开城门,想来是逃出来了。”
高敏道:“末将如何知道?潘越私开南城门,没有多长时间,就有契丹人从那里冲进城来。末将没有办法,只好整好部伍,从西城门出来。”
刘兼济道:“你县罢职,在定州城里听审!等到一切清楚再说。丢了曲阳,罪责不小!”
高敏叉手唱诺,心中暗道晦气。自己本来守得好好的,谁知道知县竟然自己把城门开了。潘越手下的那些军兵,战力可是不行,想来很可能已经落入了契丹人手中。昨夜拼掉了半条命,却把城丢了,没有半分功劳,还可能受到惩罚,实不在值。
吩咐人把高敏带下去,刘兼济道:“本以为曲阳是被契丹人强攻破的,却不想,是有人偷开城门放进来的。如此看来,我们的布置,契丹人想打破并不容易。”
祝贵道:“太尉,现在潘越下落不明,也不知高敏说的是不是真的。”
刘兼济摇了摇头道:“曲阳的人又不是死光了,高敏如何敢说这种假话?”
杨遂道:“既是如此,太尉又如何让他待罪?是潘越开城,高敏并没有罪责。”
刘兼济道:“一是没有确证,再者丢了城池本就大罪,让高敏待罪,让其他将领看一看。好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知会各城之后,必须立即整点兵马,准备与契丹人大战一场。我们到曲阳去的越早,契丹人就越不容易出兵四掠。”
说到这里,刘兼济低头觉思了一会,道:“我欲以祝贵、方浩两军,前去曲阳。孙谭守定州,同时也是我们的预备队。除去防守各城的兵马,还有三万人去攻曲阳。你们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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