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浪埋保带了粮食,向杜中宵辞别,带着大队出了胜州。离城不远,便就进入了漫天沧茫之中,沿着黄河一路西进。顺着黄河西行,到了兀刺海城,而后北进,进入自己的驻地之中。
依杜中宵布置,庄浪部守狼山以北,庄浪埋保的驻地在山北的一个不大的洼地当中,地方不大。部中大部分人家,都驻防各地,周边俱是鞑靼各部。只是地方广大,看不见鞑靼各部在什么地方。
走在路上,随在庄浪埋保身边的庄浪广灵道:“大王,看胜州城里的人多么舒服!我们这些人,反倒要押着货物,走在这漫天风雪之中——”
庄浪埋保道:“闭嘴吧。你看胜州城里的人舒服,不知南边并州、京城里的人更加舒服。前次与宋军作战,不是及时投降,哪里有今天的日子。看见白马监军司没有?自顺化渡一战,他们全军覆没,现在大部分的人在修路。偌大一个监军司,一战而没,现在数千里内没有人迹。”
庄浪广灵道:“话虽如此,可我们是没有大战,径直而降,怎么能跟他们相比!”
庄浪埋保摇了摇头:“才不足一年时间,你想宋军会如何对待我们?只有真正占住地盘,鞑靼无法动摇,才能算是真正成功了。那个时候,想到内地游牧,倒不是不可能。”
庄浪广灵叹了口气:“依大王的意思,我们这两年,就只好在北边苦熬呗。”
“有什么办法呢。”庄浪埋保看了看天色。“早知道宋军如此能打,还不如当时投降得早一点,现在的地盘好一些。天色有些不好,催促其他人走得快一些!”
庄浪广灵听了,急忙拨马吩咐众人,加快速度,向前而去。这一路上,只能在呼延谷和河目军那里歇息,而后沿黄河北流而上,一直到庄浪埋保的驻地歇息。这一路上人烟稀少,行走不易。
宋朝安排到丰州营田的厢军和百姓,多布置在黄河南北流之间,庄浪埋保等人是沿黄河北行,很难有跟他们碰面的机会。走不多远,便就起了风,虽然不大,队伍行走却分外艰难。
数日之后,到了呼延谷,城头的兵士远远看见,急忙派了士卒过来。双方接洽无误,带着庄浪埋保一行人,进了谷中,安排在了驿馆之中。
粮草官何三郎过来,与庄浪埋保见过了礼,道:“大王今日好生不巧,这里的将领曹将军,到西边的河目军去了,要三天之后才能回来。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与我说。”
庄浪埋保道:“这是今年最后一趟了,又有什么事情?我只要在这里待一两日,天气好了,便要带着队伍西行。谷中有什么易引火的,可以送我一些,路上好用。”
何三道:“引火的倒是有一些,只是万事辛苦,白送大王有些不妥。大王有什么来换最好,若是没有,那便打个欠条,来年再运东西来吧。”
庄浪埋保道:“便打个欠条吧。我这一路北来,哪里有什么东西好换你们的!”
何三郎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远处的黑风,不由摇头。这个鬼地方,比去年还要凶险许多。自己没有除役回乡,一直在军中做事,也不知道选择得对与不对。
吩咐手下取了些干燥的草来,交予庄浪埋保,让他打了欠条。诸般妥当,何三郎道:“大王,还请寨中饮酒。你这里安排妥善了,我在寨中等你。”
(不好意思,这几天一直身体不好,写得有问题,还请见谅。)
第118章鞑靼人
呼延谷的寨厅,只能坐五六个人。外面是漫天大风,里面火道烧得很热。只是厅里保温不好,依然要披大氅,不然就会冻得难受。
庄浪埋保进来,对坐在中间小桌前的何三郎道:“这里如此温暖,多谢了!”
何三郎使劲拍了拍身边,道:“大王,快些过来坐!这里烧得正热,一会外面煤炭少了,很快就会凉下来。直娘贼,曹将军定了每日只能烧多少煤炭,一过了时间,就只能停了!”
庄浪埋保坐到何三郎身边,只觉下面热哄哄的,不由脱下外面披着的牛皮大氅,道:“这里委实热得多了!这几日走在外面,着实不一样,太过于寒冷了!”
何三郎叹气:“按说,现在的天气,不该这么冷才是。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一阵风,天气一下降了不知多少,里里外外冷成这个样子!等到风停了,还要修修城中设施,不然这个冬天如何熬得过去?”
说完,对一边的士卒道:“快去把烧好的锅端来!大王路上走得累了,吃些肉暖暖身子!”
不大一会,士卒们便端了一个锅进来,用盘子端了几样蔬菜,又端了几大盘肉摆在一边。
何三郎对庄浪埋保道:“大王,这里没有别的,只有肉和这几样菜,千万将就。”
庄浪埋保道:“何必如此客气?这一路上,在外面走路,吃的喝的都不如意。晚上生起火来,柴草不足,连肉都烤不熟。唉,却不想遇到这种鬼天气。”
两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边等着炉子烧开。今年冬天不知怎么回事,天气冷得厉害,
一会火烧开了,分别向里面下肉。吃了好一会,庄浪埋保才长出了一口气,道:“这可算是吃得饱了!自离开胜州,一路北来,许多日子才到这里,吃上一顿饱饭!”
何三郎道:“大王,过了这里,后边的日子便不会如此难挨了。前面的河目、兀刺海,都离着不远呢。进了山里,那便是大王治下,还会如此难过?”
庄浪埋保叹口气:“我的治下,还比不上这里呢!但愿有人迎上来,不再吃这些苦头。狼山以北比这里更冷,那里的天气,着实不敢想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