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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节(第2页)

房价到底多高合适?杜中宵曾经听过太多太多的理论与说法。很多说法,他都觉得很有道理,经常为个房子患得患失。什么M1、M2,货币又放水了,政策又有什么变动了,哪里限购了,哪里的棚户区又改造了,一线二线永远保值,学区房永涨不跌,让人眼花缭乱,应付不暇。

今天,杜中宵要自己来处理这种问题了,才知道一切都是幻影,人们不过是在吹泡泡,你的喜怒哀乐不过是泡泡的五颜六色。房价到底会多高?什么理论和政策都靠不住,总是有一条看不见摸不着的线在那里。这条线是什么?那就是最广大的劳动人民,手中没有余钱。忽高忽低,在这条线附近波动。在这种波动的过程中,不过是再上些诸如小额投资之类的,让劳动人民调节一下手中的财富。你买股票、买理财是投资,开店做小生意也是投资,房价的涨跌和投资的盈亏,把那条线维持住。

钱哪,从金银到纸张,再到电脑里的一个数字,终究只是人在社会中位置的一个标志。

不管是起奴隶社会还是封建社会的名字,还是换个资本主义的叫法,不变的,是劳动人民的普遍贫穷。劳动者的辛劳,一部分给了自己更好的生活,还有一部分加固了自己身上的锁链。这条锁链会变得越来越紧固,劳动所得被其他人拿走的更多,无法支持了就是一场危机,一场大乱。大乱之后的繁荣,不是消灭了产能,也不是扩大了市场,只是劳动者身上的锁链松了一下而已。

劳动者普遍贫穷,那什么人赚钱?用钱生钱,用资本生钱,不管这个资本是工厂还是土地。当然还有权力生钱,还有游手好闲的有活力的社会组织赚钱。就连小业主、小店主、小包头之类,同样逃脱不了普遍贫穷,不过是赤贫还是温饱的区别而已。只你还没有摆脱劳动这种低级趣味,不管是从事体力劳动还是脑力劳动,都是穷人的一员。

世界是只有这样一个国家,这样一个民族,数千年的时间,哪怕会跌倒,哪怕会一时沦陷,总能跌跌撞撞地爬起来。爬起来之后,还能舐好伤口,继续前行,甚至于再创辉煌。满清代明,被异族统治了二百余年,接着撞上三千年未有之大变,被踩入尘土。中国人有个心魔,如果回到过去,只要我们比别人先发明出了什么,只要我们先创立了什么制度,只要我们先跪舔哪一个阶级,甚至只要我们先占住哪一个地方,就能够避免历史上的惨剧。甚至于有的人认为,之所以有那惨剧,是因为祖先传下来的文化,甚至于是祖先传下来的血脉。如果回到过去,先把祖先的文化连根刨了,换成别人的文化。文化刨根还不算,还要把自己的血脉都换了。

杜中宵同样有这样的心魔,他在苦苦思索自己应该走出一条路。结果到头来,却发现根本就没有那样一条路,最少现在没有。哪怕是一个铁监,他也没法给那些与自己一起打拼的普通人,一个最最卑微的公平。他做不到,实在没有办法做到,有些不甘心哪。

对于杜中宵来说,身边的人是自己的血肉同胞,他不能创立或者发展一种思想,一种制度,让一些人永远喝另一些人的血。如果只能这样,那爱谁做就谁去做,不应该让一个两世为人的人去做。都两世为人了,哪怕少得可怜,也要留下一点自尊。

一个铁监,修几条铁路,就可以包打天下了?大汉封狼居胥、燕然勒功,也曾经以为可以的,到头来终究是灰飞烟灭。打遍天下无敌,还有内部作死呢。

如果有一种办法可以屹立不倒,那只能是永远得到人民的拥户,永远与自己的人民同呼吸、共命运。

可杜中宵没有做到这一点的办法,过去与未来,都没有教给他这样一种办法。

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给这个世界带来光明,却发现黑暗才是永恒,自己充其量只是一盏灯而已。与其抱怨黑暗,还是提灯前行。

杜中宵这些日子心事重重,因为要离开铁监了。他自己知道,这一次离开,除非入政府,不然可能再也不会管到这里了。这是一颗工业化的种子,他总是怕别人弄糟了,不能生根发芽,不能拙壮成长。

站起身来,杜中宵对苏颂道:“子容,此次我离开铁监,一切就全靠你了。但我总觉得,这样一个铁监建起来,不能给在这里面做活的人,一个新的人生,一种新的命运,有些不甘心。这些日子我时常安慰自己,铁监会越来越好,他们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可想来想去,我说服不了我自己啊。”

第132章割麦如打仗

烈日炎炎,杜中宵戴着斗笠站在地头,看着厢军割麦。虽然一动不动,犹自大汗淋漓。

十三郎端着一碗冰水过来道:“官人,喝碗冰水,解一解暑气。”

杜中宵道:“我渴了,自会过去歇息。歇息的时候饮水,现在站在这里,犹如兵阵。”

十三郎无奈,只好端着冰水回到了树下,靠在树上出神。

韦指挥使快步跑到杜中宵面前,叉手高声道:“报运判,第三都第二队先到地头,尚余半炷香的时间。第二都第一队、第五都第四队落在最后,无法按时割完。”

杜中宵道:“记下。让到了地头的先歇息,那里有绿豆汤,让他们饮了解暑!”

韦指挥使称诺,叉手告辞,快步跑向地的另一边。

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麦子就熟了。新来的拉纤厢军,被杜中宵安排来帮着营田务帮着收麦子。营田务的人,则忙着在空出来的地上,整备种稻的放水整地,套种了棉花的则补苗松土。

铁监的事务杜中宵已经彻底放手,全部心思转到营田务来。营田务成立一年多了,一切都已经有制度,不过是补充完善而已。杜中宵的心思,开始转到整军上来了。

有了枪、有了炮,有了火车,就可以碾压北方的党项和契丹了?党项可以,契丹未必。杜中宵最少记得历史上一正一反两个例子。一个反例,大明有枪有炮,对上人数不多的女真族,在内忧外患下,最终亡了天下。一个正面例子,后来有一支军队,缺衣少穿,缺枪少炮,最终席卷天下。不但是对内获胜,还能做到御敌于国门之外。

抛开人心士气不谈,必然还有军事上的原因。军事也是科学,有其内在规律,不掌握军事科学,不按战争规律打仗,会事倍功半,一个不好,还会吃败仗。

那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面对的外敌固然强大,这个时代的也不小。历史上看,从辽到金,再到后面的蒙古,一拨比一拨野蛮,一拨比一拨强大。蒙古人几乎横扫了整个亚欧大陆,靠着几杆枪,就有把握能够打败他们了?杜中宵没有这个信心,以天下为赌注,他也不敢有这种信心。

这个时代的军队肯定是有问题的。从军队人数上,从人的身体素质和武器装备上,禁军对契丹和党项都有绝对优势,可就是一直打败仗。仅仅是缺少骑兵这一个理由,是解释不通的。

杜中宵的感觉,这个时代的军队,跟后世的晚清民国时的军阀军队很象。军队强大时,如民国时的强军,那些弱旅,与那些滥竽充数的乌合之众差不多。

这肯定有内在联系,但究竟是什么样的联系,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种现象,杜中宵说不清。既然搞不清,那就从最基本的做起,自己直接从基层与他们生活在一起,工作在一起,战斗在一起。

不会没有关系,就一点一点去学吗。不去学,还能够有什么办法?至于做事后诸葛亮,按照记住的历史上的一知半解,打这里不打那里,用这个人不用那个人,那只是小孩子的游戏,玩斗兽旗而已。历史有历史的事实,事物有其本身规律,违背了规律,耍些小聪明是不行的。

厢军来收麦子,一切按照军事化作业,收麦子就是打仗。以营为基本单位,以队划分任务范围,设置任务时间。做得好做得快的依军法赏,做的差得罚。凡是不能在任务时间内收割完毕的,按照超时长短增加数量。别人休息,他们继续收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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