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庆牙口不好,今天都是肉,吃的有些塞牙,还在细嚼慢咽。
红袖和清兮不便抛头露面,就没有动。
食堂外面就是前柜,只见四个人站在柜前正和掌柜的理论。
为首一个人顶着九梁道冠,身穿道袍,留着五柳长髯。
他的胡须都白了,可是面色红润,到底也看不出有多大年岁,很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子。
第二个是个四十多岁的壮汉,留着络腮胡子,面相有些凶恶。
第三个是个姑娘,十八九岁的样子。
虽然他个子不高,但是娇小玲珑,长着一张漂亮的鹅蛋脸。
弯月眉、丹凤眼、挺翘的鼻子下一张不大的口儿,脸庞上两个酒窝时隐时现。
她漆黑油亮的黑发被雨水打湿了,真个像雾笼芍药,雨润海棠。
女孩也看到了伊宁,她的眼睛突然一亮,好像看到了熟人一样的感觉。
只不过,那一亮也是一瞬间的事情,女孩马上把头转向了一旁。
伊宁不禁心里一动,好漂亮的小姑娘,就是和红袖清兮她们比也不遑多让。
第四位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中等身材,黄白静子,细眉细眼。
看他的眉眼也是个俊后生,而且和那位姑娘倒是有几分相似。
但是,伊宁隐隐觉得这小伙子眼神滴溜溜的乱转,身上好像有一股邪气,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好人。
伊宁纳闷,道人和这几个人是一伙的?
伊国防见到老道他们却是一愣,这不是在保定和自己住同一家客栈的老道么,怎么又来到沧州了?
老道也见到了伊国防,施了一个礼说道,
“这位居士,我们倒是有缘!”
伊国防回了一礼,
“道长有礼了!”
打过招呼,道人回身对马掌柜说道,
“掌柜的,与人方便与己方便,我们住店也不是不给钱,你苦苦不纳,这大雨天的你让我们几人去何处存身!”
伊宁一听,这道人是陕西口音。
掌柜的说道,
“道爷,不是我不让你们住,实在是没有房间了,你们还是高抬贵足到别家看看吧!”
络腮胡子说道,
“店家,啷个一进门你的伙计可是说了,房间多的是,想住几间住几间,只要有钱就可以。
你现在又说没房,到底啷个意思?”
这个络腮胡子确是一口的四川口音。
那个小伙子也说道,
“啷个我们的铜钱不是朝廷的钱,花不得?”
这小伙也是一口四川口音。
道长摆了摆手,意思是让他俩别说话,他打了个稽首,
“无量佛,我们就是从旁边的客栈打听过来的,他们的客栈档次低,今天下雨都被贩夫走卒住满了!
只有你这马家老店是常人住不起的,所以才有空房!
如若不是下雨,我们几个到城外的道观也能将就一晚!
只是这雨越下越大,你有房不让我们住,是要坐地起价,还是怕我们是江洋大盗?”
马掌柜的说道,
“你这道长,毫无道理,别说我这里没有房了,就是有房,我不想卖了,也由得我自己,自顾歪缠什么!”
小伙子一巴掌拍在柜台上,
“你这人真是不识抬举噻,格老子和颜悦色和你讲道理,你倒是耍起锤子来了!
今天这店我们是住定了,你让住也得住,不让住我们也得住,龟儿子!”
掌柜的也急了,
“吆喝,还要用强是吧,我还不信,这沧州城就没有王法了!
三儿呀,去报官,我看看他们比官府还要横!”
道人一听要报官,瞪了小伙子一眼,说道,
“掌柜的,小孩子不懂事,既然你实在没房,我们就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