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中旬,又开始飘小雪了,断断续续下到月底,雪量陡然增大,变成鹅毛大雪。
夏清月煮了一锅红糖姜水,倒了一杯握在手里暖手,她望着天坑坑口灰蒙蒙的天空看着。
“怎么又下这么大的雪了,不应该啊,都快二月份了!”她很是忧心这场雪不知道要下多久。
大雪下了四天没有停歇,且还在持续中。
与此同时,外面的山林遭白雪覆盖,积雪压垮树枝,地上的雪接近一米高,淹没了底下的树干。
整个天地间只听得到呼啸的寒风之声。
溪流中上游驻扎地,狼藉萧索。
曾经搭建起来的帐篷倒的倒,塌的塌,风雪掩盖,一具具冰冻尸体横七竖八地倒着,有的已经被雪盖住了。
山林中,很多难民因为今年长时间的极寒暴风雪,缺少取暖的衣服干柴,果腹的食物而冻死,有的动物亦是没能幸免。
二月中下旬,寒冬雪停几日后,最冷的这天晚上,一群官兵手举火把,浩浩荡荡冲上山,径直来到关见山占据着的山寨里,动夜袭,一场恶战展开。
天明,烟雾缭绕,战斗结束。
昔日像模像样的山寨经此一夜,破败不堪,来往的人变成了官兵。
地上血流成河,横尸遍野,死的大多数是寨子里的人。
寨中面积最大,最好的一间正房里,大门敞开,屋中央烧着三盆旺旺的柴火,驱散了从外面涌进来的寒意。
一名身着官服的白胖男人坐在太师椅上,手抚嘴上短须,微眯着眼问面前拱手作揖的一位干瘦男子:
“刘师爷,事情进展如何了?”
“回钱大人,这群以下犯上,结党营私的谋逆罪犯已全数就地正法了。”
“那个山匪头目听说是云王麾下的逃兵,叫关,关……”
“关见山。”刘师爷抬眸瞄了一眼钱大人,而后道:“此人困兽犹斗,当时场面极其复杂,一不小心,被一名小兵一刀捅了肚子。”
“死了?”钱大人眼睛一瞪,面色不悦,“来之前本官不是说了么,要活捉,好带回去挂到城门,以儆效尤,让越王宽心,没有后顾之忧的北上开疆扩土!”
“罢了罢了。”他不耐烦地摆摆手,“事已至此,你去叫人砍下关见山的头颅带回去,悬挂城门之上。”
刘师爷弯腰低头,“下官这就去。”
“回来!”钱大人喊了一声,他站起身,搓着手,满眼嫌弃地瞥了瞥屋内,“冷死了,本官即刻要下山,刘师爷,那件事也可以马上去做了,你就留在这里,何时办好何时下山。”
钱大人快步离开屋子,趾高气昂唤来几队士兵护送自己下山。
刘师爷缓缓走出屋子,站在屋檐下,目送钱大人一行人越走越远,面上谄媚的笑意渐渐消失,脊背挺直,下巴微抬,唤来站在门口的一名士兵,命令道:
“带人出去找难民,告诉他们,现在外面太平了,越王爱民如子,厚待所有难民,愿为他们修房分田,分粮种,放赈灾粮,让他们立即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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