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了多久,两个海洋兽人就流了满身的汗,尤其是敖白。
因为纪墨的双臂使不上劲,所以都是敖白走在前面开路、在纠结缠绕密集生长的草丛中强行穿过去,纪墨紧随其后,努力稳住身体、走好每一步,争取不让敖白分心照顾自己。
太阳渐渐的升高了,他们终于在绕了一个大圈子之后离开了让人抓狂的荒草丛。
夫夫俩重新蹲了下来,休息片刻。
“来,你坐在我的腿上。”敖白找到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坐上去,顺手把伴侣抱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你热吗?会头晕吗?”纪墨从背着的袋子里取出个巨大的竹筒,里面灌满了海水,塞到敖白的手里,“喝点水吧,你的汗已经把头发给打湿了。”
敖白接过来,先放到了纪墨的唇边:“你先喝,我不头晕,就是太热了而已。”
我的人鱼现在连双手捧着竹筒举高喝水都做不到了,受伤的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会觉得万分的沮丧难过——敖白眨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闪烁出彩色的光,眼神清澈又深沉,像西西里海美丽的水一样。
他帮纪墨把粘在脸颊上的黑发全部拨到后面去,轻声地说:“你累了吗?要不要靠着我休息一会?”
“我不累。”纪墨摇摇头,出了一身的汗,感觉浑身的畅快,他又催促敖白喝水。
既然是身处原是丛林,那肯定不会渴死,带点海水只是以防万一而已。
休息片刻之后,他们把水全部分着喝完,把沉重的竹筒丢掉,因为高大的丛林已经近在眼前了。
人迹罕至的密林,充足的阳光、丰富的降水,造就了非常美的景色。
几人合抱的大树举目皆是,热情的大红叶子藤蔓密密实实地爬了大树满身,结出了鲜艳的小红果子,散发出成熟的果香,引来了无数小型的蜂鸟忙着采撷啄食。
树木太高、枝叶太茂盛了,把阳光尽数拦截,地面十分的清幽。
纪墨靠自己已经无法行走,因为地面上要么铺着厚厚的枯枝败叶,深一脚浅一脚的充满变数、要么就是长满了青苔的滑溜溜枯木与石头,他的双手举不起来,没法保持平衡。
敖白单手环住伴侣的手臂带着他走,俩人慢慢地按照既定的方向前进。
“你看啊纪墨,那花实在是太臭了。”敖白用下巴朝左前方扬了扬。
那里有一颗躺着的朽木,估计是挨了虫蚁吞噬吧,轰然倒下后,天空在那里撕开了一个口子,有阳光倾洒下来,照亮了不大的一片区域。
枯木旁边生长着一株约莫两米高的植物,叶子像芭蕉、但比芭蕉短得多,不过三四片叶子,脑袋上顶着一朵艳丽的大红花,就两瓣而已,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臭味,肉眼就可以看打花瓣内部那密密麻麻的黑色硬刺了。
“它应该是吃肉的,有虫子小鸟什么的掉进去之后,花瓣就会合上。”纪墨忍耐着那刺鼻的恶臭味解释。
敖白想了想,随手捡起根枯枝轻轻丢了进去,那大红花立刻就开始飞快地闭合了,花瓣轻轻地颤抖起来。
“海神啊~”敖白十分惊奇的感慨了一声。
纪墨小声说:“它既然知道捕捉、就肯定会分辨猎物。”
果然,没多久之后,那大红花又把枯枝一点一点地“吐”了出来。
借机见识了密林中的食肉植物后,俩人才又继续往前走。
“纪墨,我感觉到那个方向有水的气息。”敖白用力把伴侣抱起来,小心地越过一道横在面前的枯木说。
“嗯,我们小心点,这附近连足迹都没发现一个,挺奇怪的。”
“也许、是因为,嗯是因为这里是西西里海附近吧,陆地兽人不愿意过来。”敖白猜测道。
他干脆把纪墨单手托着抱起来了,因为这里是一小片比较空旷的地方,脚底下全是青苔和枯叶,青苔都吸满了水,一踩上去就是一脚的水,软绵绵、凉丝丝、滑溜溜的,那感觉十分诡异。
不久之后,敖白正硬着头皮又一脚踩在一块青苔上时,脚底下突然发出了一阵咕嘟咕嘟的声音,还冒出了一串的水泡,他的小腿立刻就陷进去了。
纪墨看到后眼睛眯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大喊:“敖白快往后退!这是沼泽!”
藏身溪流·我想舔一舔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这片不大的遍布青苔落叶的沼泽地仿佛是被敖白踩下去的那几脚给唤醒了似的,一扯一大片,全都开始像沸腾了似的冒泡,在静谧的原始丛林间显得十分的渗人。
敖白也知道了不对劲,他原意就是想后退的,谁知往前误踩的那一脚几乎是瞬间就淹没到了他的膝盖,加上他还抱着纪墨,所以重心不稳之下他们俩反而是往前面扑倒了。
“啊~!”说时迟、那时快,敖白在扑倒的瞬间硬是尽全力扭了一下腰,把手上的伴侣往右后方甩了出去。
卧槽!
纪墨在紧急关头被敖白给摔回了安全的硬地面,他是肩膀着地的,痛得脸色发白倒抽凉气,等他一咕噜爬起来之后,发现前方那发育得太过成熟的沼泽已经把敖白给飞快地吞下去一半了。
敖白此时非常狼狈非常危险。
他是侧身摔倒在了咕嘟冒泡的沼泽地之上,右脚早已经被吞没、沼泽淹没到了大腿根,右手在跌倒时下意识撑了一把,所以也飞快的被沼泽给吞到了肩膀处,所以他只能极力抬高脖子。
“纪墨别过来,这里非常危险!”敖白大声警告着,这吼声惊醒了急得失去理智的纪墨,让他停下了本来已经抓住敖白的脚准备往后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