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我?”容革振振有词,头也不抬地推着小船游过去,“忙着除冰呢,回见啊。”
敖沂挑眉,总算有了些兴致,他随手从窗台上团起个小雪球,轻轻一抛,准确砸中容革脑袋,那火红色短发上盛开一大朵雪花。
“啊!”容革大叫,停下回头,怒道:“敖沂,你砸我?!”说完他利落翻身上船,迅速团好个大雪球,发力朝敖沂砸去。
可惜,“嘭~”的一声,雪球只是砸在了已经关闭的窗户上。
里面传来敖沂慢悠悠带着笑意的声音:“行了,你们俩慢慢玩吧,我进去了。”
气死海鹿!
容革从来就不是善罢甘休的主,他气哼哼,一口气捏好几个大雪球,“咚咚咚~”接二连三扔到敖沂窗户上。
于是,清晨的寂静彻底被他们仨小年轻破坏了。
敖沂循着药香进去,室内几个火塘燃烧得红彤彤,暖意融融。
“过来坐。”敖玄抬头看见来人,忙拍拍身边的凳子,他正在煎药。
敖沂坐下,抬手拍打身上落的雪花,同时前后左右看看:嘿,没人!
两人对视一眼,敖玄眼睛在笑,默契同时伸手抱紧对方、唇轻触即分,顿了顿,又情不自禁用力吮吻纠缠,小年轻很享受偷偷亲密的滋味,乐此不彼。
“唔!”敖玄唇上小小挨了一口,他笑着也咬回去,两条龙四只手闹着扭打成一团,很快气息不稳,紧紧相拥,四目相对,交换炽热呼吸,脸红耳赤。
“咔嗒~”一声,里间卧室传来门闩拨动的声音,客厅里拥抱着的两人立即分开,手忙脚乱整理仪表。
“咳咳,天天下雪,哪儿都去不了。”敖沂端坐,一本正经开口。
“就当休息,你就这段时间能放松,龙王龙后都是允许的。”
敖沂接过蒲扇,轻扇药炉,整个屋子弥漫着苦涩药香,侧脸专注而认真:“六哥今天好些了吗?”
“塔祭司医术高强,六哥体内的淤血已经清除,眼下只需静养培元,吃好喝好休息好,等暖季就应该能彻底康复,耽误不了归程。”
归程,唉,归程,他们要回家了……
“路途遥远,六哥身上有伤,不能勉强。”敖沂非常严肃,且眼神满怀期待。
药炉里炭火轻微“噼啪”两声,深黑色的药汁已经熬好,敖玄熟练拿兽皮包着拿下来,紧接着握住对方的手,风马牛不相及地说:
“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回来找你的。”
嗯,这就对了!
沂王子心里满意颔首,相当善解人意地表示:“也不用多着急,反正我就在西西里,要紧是先把你家的事情解决了。”
敖玄把药汁倒进木碗,放在桌子中间,照顾兄长非常用心,安慰道:“没事,我就是护送六哥回去,他家里有长辈,而我家就一个哥,成年后就不怎么管我了。”
包括终身大事?包括长居西西里?
都是兽人,这些话敖沂不敢说出口,心里煎熬极了:他生来就是西西里海王子,肩负重担,父母年迈弟弟年幼内忧外患不断……他不能离开西西里。
“怎么了?”敖玄敏锐察觉到对方的低落情绪,耐心关切道:“怎么不说话?”
敖沂摇摇头,叹了口气。
“你别多想。”敖玄把药渣倒掉,熄灭炉火,正色宽慰道:“关于我的家族,虽然还不能完全告诉你,但我发誓:一定会以恰当的理由回来西西里、回来找你!”
“好了好了,我等你回来就是。”敖沂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踏实了很多,他岔开话题提醒道:“如果你们要回家的话,最好、最好跟我王兄他们错开,他们还住在龙宫,王伯父已经催好几次了,拖到暖季肯定会回东海的……呃,我没有其它意思,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嗯,总之要小心。”
事关自家亲戚,王兄看着又的确不知情,敖沂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放心,我六哥成年后四处游历,见多识广,不会有事的。”因着心上龙的原因,敖玄从未批判指责过东海龙族的不是,反而叮嘱道:“倒是你,今后最好减少外出次数,只要牢牢守住西西里,谁也动不了你们。”
隐晦提醒之下的深意就是:小心,你那东海伯父明显不是善茬。
“我知道。”敖沂不可避免有些伤心,毕竟东海龙王是他亲伯父,怎么就一直容不下西西里呢?
这时,容革“砰”一声撞开前门,带着敖康冲进来,同时还携带寒风和雪花。
“哈哈哈,你个短腿龙总是慢吞吞!”打着赤膊的容革上身通红,满脸是汗,大摇大摆提着衣服。不过进门一看到敖玄,他顿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起来,下巴高抬,走到敖沂身边坐下,摸着胃说:“饿死了,还没有吃的吗?”
“吱嘎~”一声,青哲开门出来,恰好听到容革的询问,当即歉意道:
“饿坏了吧?我马上准备吃的。”
“哲叔,您别管,他自己会找吃的。”敖沂肘击容革一下。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敖康赶紧整整乱糟糟的衣袍,一溜小跑出去,敲响客卧其中一扇门,轻快地问:
“六哥,你醒了吗?”
“叩叩叩~”
“六哥?还没有醒吗?”
敖康自言自语,试探性一推,没想到房门应声而开,敖康顺着心意,慢动作探头朝里面看:
——门却猛然被拉开,里面的人伸手揪着探头探脑龙的衣领子一把将其拖进去,不忘顺便捂嘴。
“唔唔唔~”敖康手脚并用地挣扎,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