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分析现场的肖佑惊讶抬头:“没有了?没有凶手的气味?”
敖沂神情凝重:“海鹿族的嗅觉是非常灵敏的,你是鹰人,你觉得呢?”
几个鹰人不信邪,但忙活片刻后,他们不得不同意:现场确实没有留下陌生兽人的气味。
敖玄默默地绕着屋子走了几圈,忽然对容革说:“容革,你出去一会儿好吗?”
“干嘛?”正在伸手比划死者颈骨、估测凶手发力角度方式的容革抬头。
敖玄皱眉,有些迟疑地说:“我总觉得,这屋子里有淡淡的鳄兽血味道。”
容革下意识嗅嗅自己的衣服:“我早上动骨刀不小心溅了几滴血,我也闻到了鳄兽血的味道,还以为是……好!我马上出去!”容革跳起来,二话不说就快步离开。
敖沂不放心,忙说:“容平容安也去吧,非常时期谁都不能落单。”
“是!”容平容安依言跟了出去。
剩下的兽人们静静站着,仿佛入定了一般,集中精力辨认室内的鳄兽血气味,好半晌后,他们不约而同站在了窗台前
——简陋的吊脚木屋,完全是五大三粗兽人们的粗犷豪迈风格,用料粗细不一、做工粗糙,窗台布满凹凸不平的缝隙。
敖玄蹲下去,肖佑也弯腰,循着异常微弱的气味,两人四手仔细摸索,片刻后,敖玄举起右手,其食指指腹被血染红了。
“嗳,当心有毒!”敖沂立刻撕下一块衣襟将那一抹血迹揩拭干净。
众兽人轮流拿着破布翻来覆去地评论。
“这不是容革衣服上的。”肖佑笃定拍板道,“这是另一条鳄兽的血!”
敖沂不得不提醒:“但鳄兽只会爬行,它们那么大个头,怎么能避开守卫爬上来?而且,三个祭司都死于颈骨折断,还留下了指印,那分明是人的手。”
再接下去的,大家都不敢说,包括鹰人们。
肖佑哑然,涩声承诺道:“关于牧原四个,我回去会亲自严审。”
“只是为了查明真相,我——”敖沂还没说完,肖佑就迅速截断:“我知道!咱们先回去,从长计议再作打算。”
这时,外面的容革等不及了,大喊:“好了没?我可以进去了吗?”
敖沂一行走出去,抬着祭司的遗体,表情肃穆沉重,肖佑把刚才的发现简明扼要地告诉了容革。
“什么?另一条鳄兽的血?”容革惊诧又茫然,喃喃道:“可那种爬行动物怎么上去的?”
没有人能回答他,因为大家都想不通。
正当他们准备返回谷口时,一直处于沉思状态的敖沂猛然回神、抬头焦急看天,惊问:
“糟糕!我王兄和康弟他们怎么还没到?刚才不是让他们过来看现场吗?”
☆、
“对啊,怎么还没到?!”容革醒悟过来后,紧张又担忧,猛拍了一下额头。
在鳄兽谷这种地方无疑鹰人更具有优势,肖佑责无旁贷地说:“走,去看看沣王子那边是怎么回事!”
但还没等他们出发,从东南角方向就火速飞过来一个鹰人,他看到高地上的族长后,几乎是一头栽下来似地俯冲落地,扬起大风夹杂着无数碎屑,先是有些惊慌地看了看敖沂,然后才急切地对肖佑说:
“族长,不好了!那个圣湖的敖康失踪了!那边正在拼命找,队长让我赶紧过来求援——”
“什么?!”敖沂高声打断,如晴天遭雷劈,脸色突变,一叠声地追问:“康弟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发生的?我不是让康弟紧跟着王兄吗?他最听话懂事了从不阳奉阴违一定是被、被掳走的吧?究竟谁干的你看清楚了没?”
敖玄见伴侣急得语无伦次颠三倒四,赶忙暗中顺了顺对方的背,安抚道:“让他说完,咱们先听,然后才能去找。”
“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容革也是真急了,忧心忡忡道:“康弟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历练,他什么也不知道,要是、要是……唉!!”
意外事故来了第二桩。
刚才三个祭司的死肖佑他们虽然也极为痛心扼腕愤怒,但那是基于同族情谊,可如今听说失踪的敖康,那可是大家共同的弟弟,甭管亲的干的,总之,是亲人!
“你们先把祭司的遗体送出谷口去好好停放,告诉大家,我们一定会为祭司讨回公道的!”敖沂严肃叮嘱道。
肖佑扬声对那报信的鹰人说:“你带路,走,咱们这就过去看看!”
一群鹰人迅速分成两队:前者火速赶往芝莲生长的东南角,后者怀着沉痛哀悼的心情,恭恭敬敬地把祭司遗体带了出去。
半空中,风猎猎,正当午时,火辣辣的太阳高挂头顶,一群兽人热得浑身汗湿,却连擦汗都没时间。
“……上午挺顺利的,找到不少芝莲,敖康一直跟沣王子待一块儿,他做事很认真也很听劝。先头哨声响起准备回去时,大家都在收拾东西,队长和十三在点名,有些乱,然后空巡突然让所有人提高警惕以防暗算并尽快返回谷口,我们正纳闷着呢,又有族里的弟兄下来让沣王子敖康等去谷中高地,说是调查祭司死因什么的,大家听了就、就更乱了些,等反应过来后,敖康他、他就不知哪去了。”
肖佑深呼吸:“浑水摸鱼,一样的路子。”
“那么大个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容革气急败坏又担忧,万分不解道:“康弟不是一直待在敖沣身边吗?敖沣身边至少也会带十条八条龙的,难道就没一个人发现我弟被掳走了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