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革皱眉,下意识抓起药囊放在口鼻处,嗅那沁人心脾的药香,这是他第一次来鳄兽谷,很多事情并不懂,想了想,谨慎地问:
“敖沂,你怎么看?这事儿以往常有的吗?”
敖沂纳闷摇摇头:“不。虽然以往也抓到过,但都是中毒或者重伤主动求助的,我们人多势众,一般的兽人谁会想不开来找麻烦?”但纳闷的同时,敖沂心里又飞快闪过了无数念头。
容革不由自主地想:难道是奸细自投罗网?还好还好,肖佑已经先去看了……
萦绕在周围挥之不去的恶臭味仿佛变淡,容革被刺激得精神抖擞,一咕噜爬起来,背后跟着条小尾巴龙。
“怎么啦?敌袭吗?”敖康激动又紧张,握紧骨刀弓箭,鼓足勇气准备迎接龙生中的第一次正式战斗。
敖沂:“……没事,康弟,咱们先去看看。”
月亮躲在云后面,夜色漆黑,浓重得化不开,让危机四伏的原始森林更显可怖。
“别急。”敖玄步伐非常稳,身形高大结实,天生带有能让人信服的力量。
他们顺着树屋之间一臂宽的通道,很快走到临时的牢房,还没进去,就听到了肖佑的喝问声:
“……说!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还有没有同党?”
被抓兽人紧张慌乱的解释声传来:“不不不,我们没有同党,我们只是想来鳄兽谷碰碰运气开开眼界的,您别误会!”
肖佑冷笑:“哦?你说你们是陆地流浪兽人、第一次来鳄兽谷,那你们怎么知道树屋是我猛禽部落和西西里海龙族的地盘?又怎么知道海陆交易、龙果珍珠?”
那兽人一时噎住,吭吭哧哧半晌答不上来。
肖佑的心腹上前一脚将其踹翻,呵斥道:“劝你们一句,想活命就说真话,我们来鳄兽谷无数次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你还想骗我们?!”
门口,敖沂敖玄对视一眼:看来肖佑还没问出来,那几个兽人究竟什么来头?
容革心急,按捺不住大步进去,问:“肖佑,他们几个怎么回事?是……什么人?”
会不会就是来找敖玄接头的西海龙族主使的奸细?但奸细不至于这样笨吧?容革简直不敢置信,心想怎么刚来就被抓住了?他们的计划不是要等我们事成后和敖玄里应外合盗走龙果吗?
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当初猛禽部落和西西里海龙族刚联合时,免不了被当成好捏的软柿子,被某些妄图坐享其成的冒险队打劫过——那些冒险队海陆两族都有,假如他们能够劫取龙果,就能转手得到惊人的物资、雌性、珍贵药草、祭司救助……无数的好处。
这次被抓住的三个兽人蓬头垢面,浑身脏污沾满碎屑,散发着刺鼻的异味。
“还在问,看来我们不够诚意,这几个‘朋友’不肯说实话。”肖佑的语气充满浓浓的威胁和警告。
容革背身,朝肖佑投去一个眼神:是吗?是不是?
肖佑有些迟疑地用口型回答:不确定。
“请相信,我们真的只是误闯,绝没有挑衅诸位的意思!我、我们——”
不等对方说完,敖沂走了过去,沉声打断道:“事实上,你现在就是在挑衅我们。看你们三个眼神挺好的,怎么就没发现这些树屋是有主的呢?居然还偷偷摸摸绕到背面想爬上来?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进屋后,敖玄站在准伴侣身后,牢牢地护住对方,他仔细审视被捆绑得无法动弹的三个垂头丧气的陌生兽人,刚站没一会儿,敖玄就敏锐地察觉道:
怎么看着有点儿熟悉?
“呃~我们知道这些树屋是有主的,但、但、其实我们只是想着,想着……”那领头的兽人吞吞吐吐,眼神飘忽游移,仿佛情不自禁般偷偷暼向敖玄。
这个动作太明显,大家都发现了,看向敖玄的眼神顿时有些微妙:怎么回事?你们认识啊?
沂王子僵住,心里突然非常不安,身体下意识后靠,强忍想回头看看身后龙的冲动。
“哼,用不着跟他们多说,按照擅闯领地的罪名处置吧。”容革深恶痛绝挥手道,同时隐秘地朝容平容安递了个眼神,基于长久并肩作战的默契,容平容安一怔,虽然吃惊又无措,但职责所在,他们还是听从了容革的命令:迅速用身体隔开敖玄,严实护住了王子。
“你们——”敖沂看着被挤到角落里、被包围的呆龙,下意识就想为对方解围,但却被容革用力握住了肩膀:
“嘘,先把他们三个处理了。”
肖佑怜悯地叹息道:“看来,你们是不想说真话了,很好。”
直到这时候,敖沣才珊珊来迟地出现在门口,笑容满面道:
“我来晚了吗?这几个是什么人?”
容革心想:确实真够慢的!他面无表情地说:“不晚,你刚好赶上了,他们不肯说真话,嘴硬得很,听说还打伤了一个鹰人兄弟。”
敖沂提起精神笑一下:“王兄好点儿了吗?你给的那药枕,容革用着效果挺好的。”
“哈哈哈,有用就行。”敖沣欣慰地小,走到最里圈探头看一眼,却立刻被对方的脏污怪味逼回来,皱眉:“就他们三个?怎么胆子这么大?敢来招惹咱们?”
真不是自傲。猛禽部落加西西里海东海两大龙族,这么多的兽人,完全可以横着走了。
敖沂不由自主开始字斟句酌,“不过眼下看起来,他们的胆子也没多大,已经被吓住了,磕磕巴巴的。”
旁边的敖玄明白,那是敖沂在下意识地悄悄做铺垫打圆场。